此时,天已近午时,烈日当头,炎热难耐。从周围四村八乡来赶集的人们采买完所需之物,开始逐渐离去。
牲畜交易也是半天制,上午是集市集中交易时间,一过午时,便算散集了,交易没有完成的,只能改天再来。
大愣子兄弟见没了生意,便匆匆收拾了屠宰档,兴冲冲拉着易天到河边树荫下休息聊天。
愣子兄弟与易天是不算远的邻居,都住在离龙湖镇郊区,离集市比较近。愣子兄弟是吃屠宰手艺的饭,祖传几代都是远近有名的“一把刀”。
易天与父亲易昌华相依为命,独门独户住在郊区一座小山坡下。
父亲易昌华是个花匠,平生喜爱养花种草,就承包了这座山坡作为花木种植场,为龙湖镇达官贵人、富豪乡绅提供花苗草圃,作为营生。
由于易昌华手艺确实不错,而且为人谦诚、买卖公道,远近也算有点名气,生意还算红火。
易天与父亲大有不同,性喜好动,不喜爱那些花花草草,就经常到楞子家去看杀猪宰牛,再加上易天为人豁达勤快,经常打下手帮忙,一来二去,就学会了几手屠技。
愣子弟兄也乐意有这么个打下手的,就经常带着易天出摊揽活,二人都有收易天为徒之意,为此兄弟二人明里争着向易天展现绝活,暗中经常打赌论输赢,易天也曾看出苗头,既不点破,也不以为然。
猛饮几瓢凉水,大愣子肚里有话,憋得是在难受,忍不住一连串地问道:“小天子,我们离家近,不急于回去。你先告诉我你这三个月去了哪里?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厉害?还有你那把斧子我以前也从没有见过?”。
二愣子则坐在一旁喜滋滋地盘点今天的营收,听到大愣子这样问易天,也不自主地竖起耳朵往下边听。
“也没什么,跟着李虎大伯去后山打猎,追赶一只受伤的梅花鹿,结果与李大伯分散了,在山里迷了路……”
易天一口气将这几个月的经历,挑拣一些能说的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足有两刻钟的时间才算讲完。
愣子兄弟听得一惊一乍的,不住替易天担心后怕,最终听到易天安然无恙地返回,二人才算松了口气。
易天在集贸市场听说他们揽了屠杀白袜子的活,便直接赶了过来帮忙
。二人顿觉心中一热,都又忍不住动了要收易天为徒的念头,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想到易天此时屠技已远远超过他们,便不再好意思说起此事了。
易天看在眼里,颇觉好笑,可也为这兄弟二人的热心所感动,看看天色道:“已是午时,我们也要回去吧,我都几个月没回家了,不知爹急成什么样了”。
于是三人收拾停当,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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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易天这失踪的三个月内,经历遭遇可是远远比他讲给愣子兄弟的那个版本要精彩刺激的多。
易天记得,那一天是阳春三月的艳阳天,桃花似火柳如烟,一派生机盎然。
他吃过早饭,拜别父亲就往楞子家里去,在路上恰好遇到正要去后山打猎的李虎大伯。易天对打猎天生都有兴趣,曾经多次随着李大伯进山打猎。
李虎年近五旬,身体健朗,无儿无女,是个普通的猎师,只在附近山里打些野鸡、野兔,运气好的话能还能打到獐子、野鹿什么的。
平时他也很喜欢带着易天打猎,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就爽快答应易天的请求,顺便带着易天进山春猎。
龙湖镇向南面朝大河,河水滔滔,三面环山,群山起伏,是一处风水颇佳之处,山珍河鲜相当丰富。
易天与李虎经常去打猎的是龙湖镇后山,地势平缓,不算高耸险峻。
但这座山外就是群山峻岭,连绵不绝,原始森林里,到处猛兽出没,人迹罕至,一般猎师不会冒险深入。
今天二人运气似乎不太好,进山后转悠了近两个时辰,还搜寻了几处常设的陷阱。
结果是,除了打到一只山鸡外,并无太大收获。按照李虎的判断是,浅山的猎物在经常光顾的猎人搜刮下所剩无几,或者机敏点的野兽往更深的山里躲去,不肯出来了。
二人不甘心,合计之下,就翻过山梁,来到山的另一面,往茂密的森林中搜寻。
二人小心的前行,弓背哈腰,轻手轻脚,怕弄出大的声响,惊走不期而遇的野兽。
李虎虽然只是个普通猎师,可打猎几十年,经验异常丰富,凭着地上的野兽脚印和遗留粪便,就能判断出野兽类型和距离远近。
很快,二人就来到一片山阴处,此处草木茂密,有山泉叮咚流过。
李虎放缓脚步,一脸郑重地到处查看地形,又在几处地方走走停停,还是不是蹲在地上查看粪便和野兽脚印。
突然,李虎眼前一亮,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表情。就在前方几步远的枯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