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正住在四贝勒府后院的一间不小的院子里,哲哲对这个侄女明面上绝对不会亏待,尽管大玉儿也不是常住,但是屋子里摆放着的都是一些上好的红木家具和字画。一听到多尔衮急匆匆奔入院子的声音,大玉儿就急忙奔出去迎接,两个人在门口就泪眼相望,许久才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四只手紧紧相握。
多尔衮哽咽道:“玉儿!昨日多铎夜探皇宫,看见了些阴私事,原想着宫里定然会藏着掖着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哪料到今日宫里就传出德因泽庶妃和阿济根庶妃舍不得阿玛,留下遗书说要追随阿玛,就自行殉葬了。德因泽庶妃三尺白绫,阿济根庶妃则是一杯毒酒,怎么偏偏就这么巧,都是当年诬陷我额娘的人。若不是多铎昨日误打误撞的碰到了德因泽庶妃住的小院,看到了真相,那我和阿济格还被蒙在鼓里呢,幕后那人好狠毒的手段啊,自己人用完了也一个不留,还用了这般无可厚非的理由堵住了悠悠众口。我,我们母子四人这么大的阻碍,岂不是十死无生了!”
听多尔衮这样一说,大玉儿顿时慌得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频频安慰道:“多尔衮,不哭!不要哭!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多尔衮抽泣着,“多铎也没能见到额娘,不知道额娘那边到底怎么样了,额娘孤身一个人待在宫里,四位哥哥又封死了宫门不准进出,我真是担心得很!”
大玉儿紧紧的拉着多尔衮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担心了,没事的,再过两天众位福晋都得进宫举哀去,大妃娘娘这会儿估计为了大汗的后事忙得很呢,你不要在这里瞎想,自己吓自己。”
多尔衮突然紧张地抱住大玉儿,“玉儿,你不会走吧?不要离开我,没了阿玛,额娘又不在身边,我就只剩下你了!”
“不会的,怎么会呢?”大玉儿一脸温柔的回抱多尔衮,“你正是需要我的时候呢!你相信我,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多尔衮顿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满心感激地看着大玉儿。
大玉儿也含情脉脉的会看着多尔衮,两个人对视着,像要从对方的眼里一直看到心里去一样。
“玉儿,汗位明明是我的,阿玛生前属意的就是我,你看,”多尔衮从怀中取出一块雕刻着真龙的玉佩拿给大玉儿看,“那是阿玛准备上清河温泉去养病的前一天早晨,阿玛对我说了很多,他的理想、他的抱负,还有他对我的看重与期望。可是,可是现在······”
大玉儿紧握着多尔衮的手,安慰他道,“多尔衮,你别这样,大汗生前最是看重你,可惜,可惜大汗恐怕是没有料到现在的情况吧!”
“不,不会的,阿玛一向英明的很,他一定料到了什么,也许是我漏掉了,我记得阿玛跟我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现在想起来,只怕另有深意!”多尔衮不甘心摇摇头,拼命回想着。“对了,我想起来了,阿玛对我说过······”
多尔衮回想起努尔哈赤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多尔衮,我的孩子,下面我告诉你的话,你要听着,牢牢的记在心底里。打仗,是分很多种的。沙场上的仗,固然难打;人心里的仗,更是难打。多尔衮,孩子,恐怕你这一生注定要打的仗,将会既多又艰难,记住阿玛的话,只有先制伏自己,才能制伏敌人呐!”
多尔衮说着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重复着:“沙场上的仗,固然难打;人心里的仗,更是难打······只有制伏自己,才能制伏敌人!而且,说完这话,阿玛就把这个龙佩给了我,还反复交代我要好好保存。他说,这龙佩你别的兄弟都没有!玉儿你说,我阿玛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玉儿闻言沉吟道,“这,这个,我也不明白,。不过,大汗英雄一世,他的话,想必是有道理的。我想,也许大汗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多尔衮你年纪太轻,没有军功压不住人,所以当时大汗他还不便明明白白的讲出来。”看着多尔衮沮丧难过的样子,大玉儿又仔细想了想,本就是聪明人,这么一想到让大玉儿在大胆假设下猜到了事实的真相。“但是,大汗既然会这么跟你说,应该不会不留下后手的。或许,或许大汗已经留下了后手并且交代了大妃娘娘,只是你和大妃娘娘联系不上,所以你不知道罢了?”
多尔衮难过地对玉儿说道:“这会儿我已经没心情去想了,玉儿,我好担心。你说得对,上次额娘跟我的话根本没有说完,也许阿玛真的留下了后路给额娘了,只可惜我见不到额娘,根本没办法知晓而已。这么下去,我的汗位,我的汗位就真的要丢了!”多尔衮说着抬头凝视大玉儿,突然亮了眼睛,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的稻草一般急切地拉着大玉儿道,“玉儿,你一向最聪明伶俐了,能不能想法子打听一下我额娘的情况?只要能跟额娘联系上,我们就有救了,到时候汗位就还是我的,我就能风风光光娶你做大妃啦!”
听到多尔衮这样说,大玉儿心中生出了一丝怯意,但看见多尔衮期盼的目光,又想了想多尔衮真能当时大汗之后那风风光光的婚礼,大玉儿最终还是决定去冒这个险。
大玉儿叫过心腹侍女苏茉儿,低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