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听豪格这么一说,再结合自己跟哲哲串门子的时候从女眷那里听来的各种八卦风传,张敏发现,阿巴亥母子在女真亲贵里的名声可真不怎么样,虽然现在看着人人奉承,但背地里恐怕个个都巴不得这母子四人什么时候落魄了好落井下石呢。
这般如履薄冰的处境,还在冰上点火,看来,即便是努尔哈赤明旨传位给多尔衮,下面的女真亲贵们也是容不下的,皇太极这几步棋简直下的太完美了!
不过,得知后金的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对张敏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啊!皇太极现在做得越多越妙,和多尔衮、多铎兄弟俩关系越亲密,将来逼死大妃阿巴亥、抢占皇位和强娶大玉儿的事情一出,他个人形象的反差就越强烈,对多尔衮、多铎兄弟的打击就越大!
杀母夺妻抢皇位,这样的仇恨,正是张敏欲行挑拨离间之事的基础!只有让女真内部相残,陷入内耗的建奴才不能侵略我大汉万里河山!
豪格的愤怒源自于他丢失的颜面,在张敏看来,这只不过是个不知民间疾苦官二代的无病□。就如同两个在公路上飙车撞死了过路行人的**,一个说“你别得意,今天要不是撞死个人伤了车子,我肯定不会输给你。”另一个说“早说了你那车不行,撞死了人就伤了零件。你看我的车,专门在国外组装的,撞死十个八个都不减车速。”
张敏也很愤怒,两个十来岁孩子的赌气,夺去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血腥教育里长大的建奴,就是如此轻贱生命,或者说,在他们看来,汉人阿哈已经失去的做人的资格,不用在当做一个人来看待,杀个人,和杀只猪羊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这样的民族、这样的文化,这样的教育,为华夏大地带去的只有三百年不间断的苦难和耻辱。
豪格看着愤怒的张敏很是开心,他以为张敏是在替他不平,转而放缓了语调来宽慰张敏不要放在心上。对张敏来说,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张敏和豪格两人都平复了心情,豪格说要带张敏去林子里打猎,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长着漂亮尾巴的雉鸡或是有着雪白毛皮的狐狸。张敏则不依地要求去看好马。
豪格不忍扫了张敏的兴,又苦于自个的狐朋狗友里没有一个能弄得到好马,咬咬牙心想绝不能在唯一理解自己的塔娜妹妹面前丢份,按下心里的胆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昂首挺胸地带着张敏进了戒备森严的军马场。
女真八旗的军马场虽然不像周亚夫的细柳军营那么纪律严明,但等闲人士也是不可能进去的。这里不但有大批的军用物资、良马以及镇守的士兵,更多的是被抓来做马奴的汉人阿哈,成千上万的马匹就是由几千汉人照看着。而张敏的目标,就是那几千被压迫至死的汉族同胞。
豪格虽说是实打实的女真亲贵,但是现在的他,一无权二无职,军马场也就是岳托带着去过两次,这次为了张敏,可算得上豁出去了。
豪格整整衣衫,跨在马上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目中无人的面孔,气势汹汹地带了张敏直闯军马场。
不知道算是豪格运气好,还是张敏运气佳,今天看守军马场的恰巧正是镶黄旗皇太极手下的士兵,认得豪格,大概出于巴结未来旗主的目的,基本没怎么检查就放张敏和豪格进去了,。
这么轻易的进入了后金的军事基地,张敏心中大呼幸运,一边装作好奇的东张西望着,还时不时的问东问西,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下女真的兵力部署和军马场的内部格局。
豪格得意地带张敏去了几匹宝马所在的马厩,看到宝马的张敏装出欣喜的样子,悄悄摸清了马场汉人阿哈的大致数量,并记下了他们的窝棚所在。
看过宝马,两个人都兴高采烈地回了城,豪格是高兴没在张敏面前跌份,张敏则是开心弄清了后金军马场的布置。就这样两人尽兴而归。
夜深沉了,值夜的打更人刚刚敲过二更,张敏就悄悄起身,点了其其格的睡穴,又小声嘱咐了乌云和图娅,这才在空间里换上夜行衣,挽了头发并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拿上自己顺手的武器轻手轻脚地摸黑出门,确定四下无人便轻轻一跃,踏着屋顶、树梢为着力点,轻巧地向城外赶去。皎白的月光下,只能依稀看见一道模糊的暗影一掠而过。
深夜的军马场一片寂静,在夜幕的笼罩下像一只噬人的野兽般蛰伏着。依靠白天对这里布局的记忆和矫健的身手,张敏悄悄地躲过为数不少的明哨暗哨,总算在没有惊动人的情况下到达了最大的汉人窝棚。
在门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跳,张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窝棚。
窝棚里分出了几个小间,一进门的这一间住的都是些青壮,个个面有菜色,许是白天的活计太过繁重,这会儿都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天响。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酸臭味。张敏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越过这些苦力,向下一间走去。
这间屋子里躺着的都是些老人,个个瘦骨嶙峋,有一大半身上还带着伤,甚至有些人的肢体都呈现出瘆人的黑紫色。屋子里的气味令人欲呕,那些溃脓的伤口还吸引了一大群苍蝇的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