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艳阳天。
即使在这样的艳阳天,还是有丝丝凉意。
这是富人度假的好时机,却是穷人忙碌的季节,他们都想多挣点钱回家过年。
洛阳城内,异常的热闹。
街上,行人匆匆。
微风清凉,树上几片黄叶飘下,落在一个少年肩上,如蝴蝶、如毒蝎。
只见那少年蓬头垢面,灰sè的衣衫又破又脏,且发出种种难闻的怪味,是尸体腐烂的气味、是百味草药腐烂的气味。
不说别的,只要看看过路人的动作就知道,他们一到这里都捂住了鼻子,走的极快。
不难想象,着少年身上的味道。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还有很多泥土和草叶。
去我看不到他的脸,透过乱发,可以看到他一双呆滞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路的对面,似乎在寻找这什么,似乎他本就应该站在这个地方。
忽然,少年动了,他半步、半步地向街北走去,目光依然是那般呆滞。
一阵风过,肩上的黄叶旋转着飘落地上。
好像他并不知道这一切,这一切也好向与他无关。
人活在世上,有时也许也该像这样,总比那些斤斤计较活得快乐,也总比那些伤chūn悲秋的人活得开心,不必为了一地落花而悲悯,也不必为了一片枯叶而心疼。
可是他能感觉到快乐吗?他又能体会到痛苦吗?
少年抬起头,看见前面走来个大腹便便的人。
只见那人身着紫sè官服,一脸喜悦地快步向前走,还双手环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置于肚脐处,本来肚子就够大了,又抱了这个木匣子在面前,就显得更加奇特。
那木匣子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市场上到处都可以买到,甚至在有钱人家的垃圾堆上都随时可以捡到,奇特的是这么个官人,亲自抱个木匣子不说,竟连一个随从也没有带。
少年呆滞的眼睛似乎没有瞧见那官人,加快了脚步,低着头直朝那官人撞去。
“哎?????呦?????”少年大叫一声,然后摔倒在地;那官人也被撞翻在地,方才手上的木匣子也滚出去很远。
“疼??????呀??????疼??????”少年斜躺在地上,抱着脚踝叫嚷起来,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沙哑,让人听了很是心疼。
那官人坐起身来道“小兄弟,你没事吧,怕是扭到骨头了,让我看看”他就要去看少年的脚。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可那少年那让他看呀,反而叫得越凶了
“疼??????呀??????疼??????”
官人道“小兄弟,老夫今天有事在身,我先给你些银子去看个大夫”
他说着便去摸钱袋,却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糟糕,今天出门急忘带钱了
——可是,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于是,官人瞥了一眼呆子缓缓取下了食指上带的那个碧玉戒指,艳阳下,那戒指上似乎有一对蝴蝶在上面飞。
官人把戒指塞给少年道“你拿去,可以换些银子,找个好大夫看看吧”
路过的人,路过也就路过了,没有人回头来看的。
官人捡起木匣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了句“告辞了”就匆匆离开了。
更奇怪的是,那官人刚走出没多远,那嚎哭的少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西,是公认的难民窟。
其中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大门紧闭着,交叉在门上的封条已随门缝断裂。
院内,四面高墙。
一棵古树立于庭前,落叶满地,萧索至极。
屋内,一对中年夫妇正围在桌上啃着鸡骨头,桌边上还有两碗酒。
金叔和银娘,是十年前这一带出了名的民间小偷。
金叔偏瘦,是个尖脑袋,八字胡立于唇上,此时沾了些酒水和油渍,如秋晨结了霜露的杂草。
他嘴上肯着鸡骨头,眼球却在四处打转转。
银娘一身粉红素装,右手戴着玉镯头,左手带着个金镯头,两个无名指都戴着红玉戒指。
束束光线透过破洞的纸窗照在上面,闪闪发光。
他的眉毛是用笔画上去的,看起来竟有七分逼真。
眉下的那双眼睛大得有点恐怖,直勾勾地盯着右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头。
那是一个比chūn水还绿的玉镯,无杂sè,似乎总有一滴水在玉镯上,可怎么也滴不下来。
她头上的金银玉器,插得比新娘还多,脸上打了一些粉,但还是能看出很多的斑点和皱纹。
金叔银娘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鸡骨头,不时端起碗来喝上一小口。
他们住的这座院子是难民区,早已荒废的寺院,大门口上的封条已经断裂了,显然就是他们住在里面,很少人经过这里,也就无人问津。
??????
残阳照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