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在了失散的家人身上,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娘家一个连被主家之人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的寻常管事也敢欺骗自己这个瑞羽堂嫡女。
是以施林一家大力隐瞒他们这行人的行踪、小心而保守的打探她要的消息……居然把她瞒了个滴水不漏。
卫长嬴听着施林的理由也觉得有道理,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前两日施林就这么告退了。
但这次,他却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大小姐,姑爷的消息小的无能,尚未打探到。但有一个消息,却似乎跟帝都的贵人有些关系……只是小的见识浅薄,也不知道准不准?”
卫长嬴诧异道:“是什么消息?”
“昨日晌午,小的派去打探姑爷下落的一名伙计到了相邻的久县,在城外道旁的一家酒肆中打尖时,却见到酒肆外小童嬉戏有异,便上前阻止及询问。哪知却问到了一事。”
施林说到此处,老脸一红,显然这“嬉戏有异”以及因此问到的事情让他不知道怎么描述给卫长嬴听——他吞吞吐吐的斟酌了好一会措辞,察觉到绣幕后的卫长嬴都快不耐烦了,才决定索性把细节描述全部跳过去,直接说重点,“似乎有宗室经过那处酒肆。”
“宗室?”卫长嬴眉尖一蹙,道,“你说仔细些!”
施林心想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干咳一声,道:“就是在昨日辰末光景,有数十骑护送着一驾马车经过,也正好在这酒肆里打尖。这一行人据说服饰简朴,连坐骑也全部拿雪水和泥污了皮毛,瞧不出来本来面目,颇有些隐匿之意。不过大小姐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富贵人家怕远远的就招了人觊觎,也是无可厚非。所以那酒肆里的人都没在意,照常伺候罢了。”
“却是那酒肆中的一个顽皮小童,当时恰好在……如厕,赶着那一行人里两名骑士也要……这个……本来那地方不止一个位置。但那两人却非要赶那小童离开,那小童自是非常不满。乡野小儿没什么管教,就……”
施林顿了一顿,才艰难的道,“就拿了平常打鸟雀的弹弓,想趁那二人如厕时下个阴手。不想这小童绕到后头、从缝隙里一看,却发现这两名侍卫身体有异……这小童虽然年才六七岁,但其父母忙于生计无暇教诲,放任他满处乱跑,听过许多……许多荤腥不妥之语,是以对于某些事却也晓得。因此见了后非常惊讶,倒是没有继续寻仇,不过……等这行人走了,他却去……去扒了同伴的衣裤查看……却是恰好被小的派出去的那名伙计看到,拿了几个大钱哄他,他便什么都说了。”
“……”绣幕后好半晌都没出声。
卫长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施林也尴尬得只敢拿眼睛看着自己的脚下青砖。
如此主仆沉默良久,卫长嬴才道:“那可知道被护卫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却不知。”她这开口虽然不冷不热,但听不出什么怒意,施林暗松了口气,忙道,“因为那马车里的人根本未曾下马,只叫骑士送了些热水、汤面进去,份额……也就一两个人。”
卫长嬴轻轻咬着唇,沉思着:“宗室有人逃到了此处,莫不是从东门走的?若是如此……”想到夫家的下落,她心头一颤,暗暗祈祷,“但望是好消息才好!”
就吩咐,“赶紧派人追上去问问,若真是帝都来人,就报沈氏、卫氏名号!请他们原地等待或过来此地一晤。”
施林赶忙答应下来,正要说自己已经这么做了,不想卫长嬴忽然想到一事,问:“既然这是昨日晌午发生的,那么这行人如今是不是在久县呢?我记得卫家在久县也是有些产业的?”
“大小姐说的是,卫家在久县有四间铺子,那边的大管事姓李,与小的也算相熟。”施林道,“只是小的不敢泄露大小姐行踪,却没告诉那李管事大小姐在长县一事。”
“这个且不说,我问你,这久县,可都有些什么大户?”卫长嬴问。
施林不假思索的道:“无论长县还是久县,都只是僻壤之地。所谓的大户,也不过是寻常富裕些的人家罢了,却都不是士族。”
“那么久县除了卫家之外,可还有其他士族的产业及管事?”
“回大小姐的话,渠阴闵氏也有点产业,所以有位管事在。此外就没有了。”
卫长嬴眯起眼:“这么说来,若这行人进了久县,十之八.九是找李管事去安置了吧?”
宗室虽然在海内六阀这样的门第看来还是不如同为阀阅的人家底蕴深厚及高贵,但近两百年国祚,终究也已习惯高人一等,将自己与庶族远远划开了。
这行人若要在久县落脚,那肯定不会找那些连小士族都不算的富户——更不会住客栈。
因为久县这种小地方的客栈是决计不能让真正的贵客满意的。
庶族富户不够资格接待他们,客栈不够条件接待他们,附近又没有富贵的士族府邸,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在这里主持产业的豪门奴仆了……这些奴仆能够做到管事都是经过主家调教的,却比庶族富户以及客栈掌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