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行走了,老人家一身医术端得是尽展百年季家风范,精妙非常。虽然上了年纪,却仍旧精神矍铄。
尤其在季园这些日子,药材流水价的用,珍馐美味敞开了享用,整个人都透着滋润与老当益壮。
如今这一下手劲儿可不小,足足扇得赖大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厮却也不恼,捂着脸,委屈的问:“义父,孩儿又哪里错了?”
“老子当年就知道你是个夯货!”季固对义子一点也不客气,打过之后还不轻饶,指着他就是一顿大骂,“那时候想着你夯货再蠢,老子好生调教调教,经年累月下来也该有些长进了吧?却不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蠢!没得气死老子!”
赖大勇身为蒙山帮帮主,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在盗匪之中都有凶残之名。可对季固这个义父却是当真温驯得紧,当着木春眠的面被这样又打又骂,却还是不住赔笑:“义父您别生气,孩儿人笨,做错说错的地方您尽管打骂,千万莫要动了气,伤了您的身子,孩儿可是担待不起!”
木春眠对父亲如此对待义兄却有点看不惯,许是因为亲生女儿的关系,她不像赖大勇对季固这样讨好,不冷不热的道:“父亲您有话说话就是,大哥又不是听不进您话的人,您这样发作又是何必?大哥这不是一回来就过来寻您讨主意了么?还能怎么样呢?”
“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季固一听马上连她也骂上了,“胳膊净会往外拐!”
木春眠还没回话,门外忽然有个童声脆亮的喊道:“咱们母女是赔钱货,你也就是个老不死!瘸子说什么瘌痢!”又嚷道,“胳膊往外拐又怎么样?老不死这儿有咱们容身的地儿吗?不往外拐,难道还拐着你?”
是曹丫在外头偷听——季固大怒,操起手边的物件就朝门砸去:“没规矩的东西!一天到晚听壁脚!”
“说的好像你自个儿道德高尚得紧一样!”曹丫在外头大声吐唾沫,“你教赖家舅舅……”
屋内木春眠目光一沉,扬声喝道:“丫头!不许胡说八道!自己去花园里玩,快点!”
“……知道啦!”曹丫对外祖父季固一点也不肯让,对母亲倒是言听计从。闻言,本来嚣张的童声顿时降了八个调,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跟着就听脚步声远去,想是听了木春眠的话,乖乖儿去花园了。
屋子里因为曹丫的打岔沉默了片刻,木春眠就起头道:“总而言之,那卫夫人要大哥留在西凉,却打发人去桃花县送信……试试能不能诈出琴娘,好看的小说:。只是如今大哥很怀疑这是卫夫人调虎离山,特特想着扣了大哥在西凉城,却打发人去桃花县那边……”
季固打断道:“去那边趁机攻打蒙山帮总舵?就算你们自己傻,也别把海内六阀出身的千金小姐、还是嫁给沈家铁板钉钉的下任阀主为正妻的人看成了傻子!”
见赖大勇要说话,季固却不给他机会,瞠目喝道,“你说!你投奔沈藏锋,沈藏锋不但肯替整个蒙山帮销案,还愿意处置好曹家堡的流民……这都是为了什么?”
赖大勇最怕被义父考核,如今被这么声色俱厉的一问,顿时面色如土,慌张道:“为了……为了我蒙山帮家大业大?”
“我呸!”季固不屑的一口唾沫吐到他脚边,冷笑着道,“没见识的小儿就是没见识!去过一趟灌州城就敢以为见过场面了!老子早就告诉过你们,跟帝都比起来,灌州这种下州的州城也就是大魏随处可见的乡下旮旯!你们以为老子手把手帮你们建立起来的蒙山帮、一步步筹谋到手的曹家堡,能入得了海内六阀的眼?漫说六阀,就是老子的父亲、你们的祖父在时,也未必能看得上!”
赖大勇吃惊道:“不……不至于吧?义父,咱们号称蒙山第一帮,这些年来,孩儿又听了义父的主意,交好灌州官府,四方掳掠,私下又安排心腹在灌州各处行商销赃。如今帮里至少也攒了……”
“所以说你们没见识!”季固嘿然道,“海内六阀,你以为是什么门第?咱们这十几年辛辛苦苦攒的一点家当,慢说沈藏锋了,就是你们方才见的那位卫夫人,都未必瞧得上眼!你以为老子在夸大其辞?这卫夫人出身瑞羽堂,是瑞羽堂如今老夫人的掌上明珠,陪嫁之丰厚,是你们这些人想都想不到的!”
“若这沈藏锋是旁支子弟或者阀阅中不受重视的子嗣,兴许还会瞧得上蒙山帮。”至于曹家堡,季固是懒得提了,“但沈藏锋乃是沈家下任阀主,整个沈家都是他的,这种人是什么眼界?你就是搬了金山银山放他面前,他都未必正眼瞧一眼,没准还会斥为俗气——你们不信?丫头……丫头如今跑花园里去了,不然可以叫了她来问问,老子才到这季园那日,这卫夫人陪着那位端木家的八小姐一起来探望,这两位贵人一身钗环,把蒙山帮卖了都未必买得到!这种人家的子弟,除了衣裳是照着新时兴的样式裁剪的,周身哪一样不是前朝传下来的古物、常人别说买了,连看都未必能看上一眼!”
赖大勇愣了片刻,道:“照义父的意思,沈藏锋夫妇两个既然都瞧不上孩儿,那……那为何还要?”
“他们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