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寻个老实听话的呢!再说我又不在乎夫荣妻贵那些。”
“话是这么说,但太窝囊的人,我想你也看不下去。”卫长嬴劝说道,“依我之见,你该找的不是老实听话的,而是明事理的人。”
“就怕太明事理了点儿,处处比着规矩来约束我,其他书友正在看:。”端木芯淼摇头,“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出了阁,我也还是要继续琢磨医理的,也不可能因此就跟我师父疏远。虽然说我师父年岁已长,可究竟男女有别,外头的风言风语,虽然都避着我跟前才讲,我也不是没碰巧听到过!嫂子你说有几个男人能大度如……如你舅舅司空大人对待你舅母卫夫人那样?”
卫长嬴听得出来端木芯淼本来要拿来比的是自己的丈夫沈藏锋——当年自己没出阁就坏了闺誉,一度被怀疑失了清白,沈家派到凤州退亲的沈宙都快要摊牌了,还是未婚夫的沈藏锋硬是冒着大雨赶到拦了下来。
此后人人都说沈藏锋真是好气度好胸襟,连这样的事儿都能忍……这话到底是赞扬还是嘲讽,也只有说的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想到这些往事,卫长嬴心下一叹,正色劝说端木芯淼道:“我那亲舅舅虽然好,但各家良婿也不是就他一个。旁的不说,就说我那宋二表哥,虽然说他把你那堂姐休了回去,但那也是端木无色自己先自绝于夫家了的。论性情,我那宋二表哥决计是很好的。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这端木无色虽然是你堂姐,为人比你不知道差了多少,委实不是良配,这事儿怨不得我宋二表哥。”
端木芯淼冷笑着道:“我生什么气?端木无色被休回去,最开心的人里一定有我!论起来我跟我母亲、我大姐姐可都没有得罪过她,可我大姐姐出事之后,平辈里就数她落井下石最厉害!我母亲去世那会,她也没少说风凉话!若不是念着最后一丝同族情份,再加上长辈们从中拦阻,我早就要了她的性命、让她滚去黄泉给我母亲赔罪了!还用得着宋家休她回家?!”
卫长嬴知道端木无色性情不好,没少欺负霍氏,却没想到她把端木芯淼得罪得这样深……愣了一愣,她忽然想到一事,压低了嗓子:“端木无色善嫉,向来不许我那宋二表哥纳妾……可她出阁多年却始终无所出……”
“她要是有所出,我早就被我师父赶出师门了!”果然端木芯淼不屑的道,“她在我大姐姐出事那会说过的事情我且不提。嫂子你道她在我母亲丧仪上讲了什么话?”
不待卫长嬴回答,她冷笑连连道,“她说,我母亲没准根本就不是病逝的,而是愧疚于这么多年都没给我父亲生下一个嫡子来,就生了两个嫡女,因此识趣的自尽。毕竟我母亲所出的嫡长女、就是我大姐姐,备受我祖母宠爱,风风光光的送她出了阁,回头却把家里都差点牵累到了!可见我大姐姐福分不足,就算强行把她推上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成!又说我大姐姐好歹还生了一个子嗣,这寡妇也能做下去了。而我呢,往后落在庶母继母手里,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可见我们母亲命不好,生下来的女儿也福薄!那时候我母亲的梓棺还在灵堂之上——你说我只是让她断了子嗣缘分,是不是仁善无双?”
卫长嬴虽然不打算议论端木家的家事,此刻也不禁厌恶的道:“好歹也是阀阅之女,年纪轻轻的口齿这样刻薄恶毒!舅舅坚持把她休回去,而不是和离或任她死在宋家,真是明智之举!这样的女子合该受尽羞辱——都是她自找的!”
她缓了口气,又道,“横竖她如今也没什么好下场,你不要太记着她的话。这种蛮不讲理之人,蠢钝得紧!与她计较简直平白**份!”
端木芯淼眼神变幻了片刻,才道:“没什么,端木家亏待我的地方亏待过我的人多着呢!每个都要计较,我哪里来的心思琢磨医理?”
卫长嬴听了这话不免就想到,端木芯淼如此沉迷医术,其实也不见得全是由于她对医术的喜欢,许多时候,兴许是想借着沉迷医术药理之中,好忘记从前的伤痛。
不想勾起端木芯淼太多不好的回忆,卫长嬴遂把话题转回去:“其实你四哥也是个好夫婿,这一回,他听说嫡长女舒西不大好,立刻放下一切往帝都赶。要知道他被打发到西凉来,也是来磨砺的。这样回去,一准逃不了二叔一顿收拾。有些人慢说嫡长女了,就是嫡长子,也不见得这样重视的。”
端木芯淼听着,忽然扑哧一笑,道:“最后这句话莫不是在幽怨三哥他到这会还没见过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