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体弱多病,能不能长成都不好说。所以虽然去裴家报信的人道是沈家五孙小姐只是有点咳嗽,但闵夫人还是揪紧了一颗心:嫡长女也是沈家子嗣啊!尤其疼爱妻子的沈藏晖如今不在帝都,送嫂子去西凉之后,据说直接就在沈藏锋手底下磨砺,天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天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带上新人甚至庶出子女……
裴美娘有个孩子,不拘男女,总归能傍一傍身!而且当初裴美娘才进门那会把夫家上下得罪得不轻,这会这个女儿要是……没准闲话就要议论是她的不是了……
总而言之闵夫人心里乱成了麻!
到得裴美娘住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片,使女仆妇见着人来,远远的躬身行礼,却是连安也不敢请一句,神情惶恐——沈藏珠跟闵夫人一见这情形就晓得裴美娘肯定才发过脾气,心里更加担心了。
进了屋,就见几名大使女垂手立在堂上,通往内室的帘子严严的遮着。
裴美娘的心腹使女缦缦带头上来给她们行礼问安,轻声道:“少夫人在里头哄五孙小姐。”
内室听不见什么声音,一行人把使女留在外头,又摘了环佩,这才小心翼翼的揭了帘子入内。
一进去,先闻到淡淡的药香,但见内室靠窗的软榻上,穿着家常半旧衣裙的裴美娘,满脸愁苦揪心,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发怔。襁褓包得很严实,露出张小脸儿,比出生时白了很多,但却显得苍白了,闭着眼,微蹙着小眉头,睡着了。
乳母仆妇侍立在旁,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也不敢吭。
“母亲?”裴美娘见人进来,先是一皱眉,待看清了人才松了口气,抱着女儿站起身,“劳烦大姐姐了。”又招呼了声妹妹,“丽娘今儿怎的也来了?”
闵夫人跟沈藏珠的心思都放在了她怀里的襁褓上,一起问:“孩子的咳嗽怎么样了?”
倒是裴丽娘,眼睛盯着外甥女,小声回了一句:“母亲带我来的。”
但裴美娘这会儿心思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却没听清楚她的回答,忍着伤心担忧回答母亲和大姑子道:“方才曹姑姑喝了院判开的药,喂她吃了一顿,这会睡了,暂时不咳了。”
“发热吗?”闵夫人究竟是养大了两个女儿及众多庶出子女的人,对这时候小孩子的难带最有体会,跟着又问。
这一问问得裴美娘差点失声痛哭出来!眼圈儿当场就红了,又怕吵醒了女儿,忍了片刻才道:“发热,而且还没退下去。”
闵夫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么点大的孩子,单是咳嗽就要担心别把嗓子咳坏了,好好一个女孩子,看轮廓往后不难长得俊眉秀目的,但往后若是一开口就是一副沙哑的嗓音可怎么办哟!却不想还发起热来,这时候大家子里十岁上下的孩子都常有因为一场高热去了的,闵夫人就见过两三回兄弟子侄这么离世,更何况是才两个来月的女婴?
她心里突突的跳着,但看到女儿裴美娘的神情已经是随时都要嚎啕大哭出来了,而沈藏珠也是脸色发白,这眼节骨上,她要是把这揣测如实一说,裴美娘怕不能直接急晕过去?
闵夫人忙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强笑道:“没事儿,这会睡着就不咳嗽了,可见咳嗽不是很厉害……过会大约热也会退的,院判不是给开了药吗?兴许药性还没有起来。”
裴美娘此刻心里乱七八糟的,全然没了主意,听母亲这么一说,倒是抓到一线希望,忙问:“您是说……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