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卫长嬴这两个卫郑音宠爱的晚辈出来比,好降低卫郑音对宋在水的反感。
卫郑音紧紧皱着眉,很怀疑这主意就是钱氏的意思:苏秀葳去跟宋羽望商议婚事,因为还不知道宋家会不会答应,再者夫妇两个不赞成结这门亲,所以巴不得宋家拒绝了好说服苏鱼舞。是以此事还没让家里其他人知晓。
钱氏……这是惟恐苏鱼舞不娶宋在水这么个尴尬的人选吗?还是有旁的算盘?
她心里很不高兴,只是这事也没有证据,侄女专门跑过来献计,自己不用也就算了,骂她一顿,反而落人口舌,所以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只是这不肖子委实可恨!就叫他多跪一会子也好。”
如此也不说用也不说不用,轻描淡写的打发了苏鱼漓。
苏鱼漓回到大房,一进门,就有小使女惶惶然过来告诉她:“大夫人方才正找您呢!听说您去了三房很是不喜。”
岂只是不喜?苏鱼漓进屋之后,看到本来屏风前的一对摆瓶如今就剩了一个不说,地上的毡毯也分明是才换过的,显然母亲不但不高兴,而且还又发了火。她心里叹了口气,上前给阴着脸故意不看自己的钱氏请安:“母亲!”
钱氏阴阳怪气的道:“原来你眼里还认得我这个母亲?我道你三婶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呢!”
苏鱼漓抿了抿嘴,低头道:“女儿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好容易从娘家回来一趟,我倒是兴兴头头的打发人抓紧去蒸你最爱吃的点心。结果点心还没端上来,娘儿两个没来得及说句体己话儿,你就跑到三房去给你三婶嘘寒问暖了!”钱氏尖酸刻薄的道,“若不是你只跟鱼丽差几个月,这府里上上下下也没人传说过你三婶生过双生子之事,恐怕你一准怀疑你其实是你三婶生得罢?!纵然如此,你这颗心,还是向着她!我竟是白养了一个女儿!”
“母亲……”苏鱼漓想争辩,但钱氏根本就不想听她的,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番,累了,才扶着案,问她:“你都去给那卫氏说了什么?”
苏鱼漓如实道:“女儿建议三叔三婶依了五弟,为其聘宋家大小姐为妻……”
她话还没说完,钱氏就气得给了她一个耳光,喝骂道:“天下竟然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糊涂人!宋家大小姐——那一位本身城府手腕就是宋家精心教导出来的!纵然容貌损了,也不可能帮扶不了夫婿!更不要说她是江南堂这一代唯一的女儿,还是嫡女,!那宋羽望对发妻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来慢说续弦,连侍妾都没要一个!你说他得多疼这个唯一的女儿?!鱼舞若是娶了她,这会子可能吃点亏,可宋羽望父子都正值壮年,圣上却已经老迈……”
苏鱼漓起初听着她训斥,这会闻言不禁大惊,赶忙阻止道:“母亲慎言!”
一屋子下人都看着听着呢啊!就算谁都知道圣上年事已高,没准明后日就要驾崩了。到那时候宋大小姐自然不会这样尴尬了,所以阻挡宋在水婚事的归根到底还是她的破相……可您这样说了出来,叫人传了出去,就是您诅咒圣上啊!
圣上确实昏庸,也忌惮阀阅,然而他怎么都是皇帝!这天下还姓着申呢!您就这样诅咒他寿元了,他能放过您?到时候连苏家都要被拖累的啊!
索性钱氏被女儿这么一喊也醒悟了过来,冷冷的看了眼四周——下仆们知道她狠辣,都吓得一起跪倒在地,哭道:“婢子们方才什么都没有听见!”
钱氏阴恻恻的道:“你们都先下去到偏屋,荧儿,你带人去看着她们,等我过会子处置。”
一时间堂上堂下哭喊声不绝——可都叫钱氏的心腹荧儿领着一干心腹嬷嬷强行堵了嘴拖走了。内中也有嚷着请二小姐救命的,苏鱼漓咬着唇,硬生生的别开脸去,这个动作让钱氏心里舒缓了点,随即又恼怒起来:“这会子倒是知道心狠了?怎么就那么偏心着三房?卫郑音自恃着鱼舞在东胡立下大功,现下正眼高于顶的挑挑选选,所以才看不上宋家大小姐!阀阅里头如今年岁相合又还没许人的,除了宋在水就是端木芯淼,可论城府手段,端木芯淼也不知道去宋在水多少里!这么个能干精明识大体的媳妇,三房错过了最好!你还要去提醒她!”
苏鱼漓方才挨了一耳光,虽然钱氏心疼女儿没太用力,此刻也不敢继续说出她给三婶建议让苏鱼舞娶宋在水、然后让宋在水劝说苏鱼舞不要去东胡了,只好小声道:“当初为了女儿能够提早与夫君完婚,好不耽搁了夫君去东胡,大姐姐……很是没了脸。但三婶跟大姐姐都没怪女儿,反而对女儿宽慰有加,女儿想着平常也没有什么报答三婶跟大姐姐的地方。如今大姐姐随大姐夫外放,五弟这样……女儿代大姐姐过去宽慰三婶几句也是应该的。”
钱氏冷笑着道:“你代鱼丽去宽慰她?鱼丽是她的亲生女儿,你是吗?你不知道她最恨我不过,如今心里烦着鱼舞的事情,见你过去不恼就不错了,还拿你代替鱼丽!真是可笑!”
苏鱼漓不敢跟母亲争辩,嗫喏半晌才道:“三婶没有迁怒女儿,很是客气。”
“若潜到底不是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