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垂手站在远处等候吩咐。
卫长嬴就低声问:“这儿的下仆都习武?”
“也不是。”沈藏锋摇头,道,“习武须得长年食肉,且佐以药草沐浴,才能防止暗伤积累。若是所有下仆都这个待遇,银钱损耗吃力不起。是以只有有天赋的家生子才会加以教导栽培。咱们这院子里,就沈叠与这沈聚。”
卫长嬴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么说来,往后当真关起门动手,自己有琴歌四个帮手,沈藏锋只有两个……
沈藏锋不知道她另有谋算,与她指点起这一进院子的安排,正对着演武场的自是金桐院的正堂,万氏已经布置齐全。上首是一扇金戈铁马独立滔滔河畔的琉璃屏风,铁梨木榻案。席与席之间由双层海棠花式香几为隔断,上头放着博山炉,下层放着艳丽的海棠花。
地上铺了石青地缠枝牡丹氍毹,墙上新裱了桑皮纸——简洁硬朗,非常符合沈氏以武传家的作风。
正堂左近的屋子此刻都空着,一直到最东面的一座二层楼阁才做了拉牛牛比起第二进院子的小书房就多得多了,可谓是琳琅满目,文气十足。好在这楼阁虽然不是很高,两层也和正堂一层差不多高,但占地不小,放了这许多书籍后,在里面又辟了一处作为议事之所也不显得拥挤。
两人想去二楼,却被万氏劝阻了:“二楼低矮,三公子怕是举手就能摸到顶上。也就放了些杂物,怕都落了灰。”
既然这样,夫妇两个都打消了念头。到旁处转了一圈,也就算了。
第三进是下人住的地方以及厨房所在,但庭院里依旧栽满了花花草草。这时候厨房里正忙碌着晚饭,人手进进出出的显得非常繁忙。一排供使女居住的屋宇还只开了几间——究竟杂乱着,两人随便看了会就回到第二进。
坐下后,卫长嬴提了第一进院子里的几间屋子,沈藏锋觉得可以,卫长嬴又问了都要送点什么进去,沈藏锋道:“就照平常的一样便是,也不可能让他们长住,不过是为防万一,将就一晚,好看的小说:。”
卫长嬴就向万氏客气道:“回头我去布置,还请万姑姑指点些,免得出了差错。”
万氏忙笑道:“少夫人太客气了。”
说了两句,下人进来询问是否开饭,两人都允了。
饭菜才上来,外头忽然听得噼啪声,跟着一阵急风吹入……却是下雨了。
这场雨下得突然,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万氏、黄氏忙招呼人点上烛火。
如此用了饭,黄氏领人伺候卫长嬴沐浴,恰好借着雨声和檐下铁马声掩护,小声问:“方才四小姐与公子说了什么?”
“姑姑没听?”
“万氏和婢子们站在一起,总不好当着她的面去听。”黄氏笑着替她擦着肩。
卫长嬴偏了偏头,小声道:“藏凝说想给他报仇,要拿我陪嫁里的古籍去栽赃刘家的人,被他打发回去抄书了。”又道,“他没问二房的事情,真是奇怪,姑姑你说端木氏这都是什么意思?”
黄氏先说她:“都成婚了,怎么还‘他’啊‘他’的?”才继续道,“原来四小姐是这么想的?婢子还道她是被端木氏挑唆了,故意过来为难少夫人的呢!”
卫长嬴嗔道:“唉,不说他了……端木氏?”
“婢子听说,沈家重贤,论到阀主之位,对嫡庶看的不是太明显。”黄氏一面拿瓢舀了水往她肩上浇,一面轻笑着道,“虽然如今公子最得太傅欢心,可往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现下几位公子最长的也正值壮年,谁还没个念想?”
卫长嬴咿了一声:“果然是这个缘故?那今儿还送樱桃来做什么?”
“一篮子樱桃能值几个银钱?”黄氏笑着道,“而且这樱桃是给万氏拿过来的不说,还是当着公子的面。端木氏挑唆着四小姐与少夫人不和,那时候公子可都不在!”
“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向来都很得夫人喜欢,婢子在帝都这些年来,常听人议论她们贤德孝顺呢。”黄氏说到这儿,却是讥诮一笑,道,“相比之下,少夫人您才过门,去年又被人污蔑,颇议论过一番。若少夫人这会就对二少夫人流露出来什么不满,旁人还不都说少夫人的不是?若是咱们公子糊涂一点,没准也会觉得少夫人您气量狭小,故意和嫂子过不去!”
卫长嬴哼了一声,道:“所以我一进门,她就挑拨得那么明显,是生怕我看不出来、不和她置气?”
黄氏道:“依婢子看来,大少夫人也是这个心思。不然,昨儿个二少夫人挑唆的时候,大少夫人不也是袖手旁观,一点劝解的意思也没有!”
卫长嬴靠在浴桶上,思索良久,道:“这两个人都盼着我一进门就大吵大闹?我在她们眼里就那么蠢么?”
“少夫人请想想今儿个四小姐过来时是把四孙小姐也带着的。”黄氏笑了笑,“四孙小姐在诗文上天赋过人,向来很得太傅、夫人的喜欢。方才公子硬把她送了回去,若四孙小姐回头在夫人跟前诉说在咱们金桐院不受欢迎的事儿,公子是夫人的亲生骨肉,夫人肯定不会去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