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条白绫,半晌才道:“敬平公府……都觉得……我应该死么?”她近两天两夜不沾水米,如今嗓子哑得非常厉害,根本发不出来声音,只有嘶嘶之声,这会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大颗大颗滴落绫上,看得贺氏心都碎了。
“他们觊觎阀主之位已久,对大小姐当然是不怀好心。”贺氏哽咽着上前抱住了她,一迭声的道,“大小姐千万不能叫他们如意了去啊!”
卫长嬴一言不发,她使着劲、一点一点,将白绫全部抽了出来……白绫宽一尺有余,长是三尺,正经是用来悬梁的。
凝视着这条暗示自己一死以正家风的白绫,良久,卫长嬴闭上眼,虚弱的靠进了贺氏怀里。搂着自己奶大的孩子,感受着她两日下来的迅速消瘦,再看着眼前这条该死的白绫,贺氏心如刀绞,搜肠刮肚的想着安慰开解的话,却见卫长嬴如若不闻,片刻后她摇摇晃晃的坐直,低声道:“角歌到外头把做针线的剪子拿过来!”
“大小姐!”贺氏尖叫起来,然而角歌被卫长嬴一看,却不敢不动身,她拿回剪子,含歌却也走了过来……三人紧张的看着卫长嬴,惟恐她当真被这一道白绫激得想不开,谁知卫长嬴拿到剪子后,一眯眼,却抓起那白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之间运剪如飞,咔嚓咔嚓几下,将一段白绫剪得四分五裂!
贺氏一怔,随即大喜过望:“大小姐剪得好!”
“他们想要我死?!”卫长嬴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如纸,因着两天两夜不饮不食心中忧愤而迅速憔悴衰弱,如今望之很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可眼中却迸发出了夺目般激烈而冰寒入骨的光芒,一字字道,“我什么也没做错……就凭一番议论,与这道白绫,就想让我去死?!做、梦、去、罢!”
她狠狠将剪子摔到榻下,握紧了拳,指甲一直掐入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掌缘流淌下来,滴落在荼白中衣上,贺氏急着催促角歌、含歌拿药膏来,卫长嬴却浑然不觉,紧紧盯着散落一地的白绫,恨道,“便是死,我也要将这些想我死的人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