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就是对江铮十分不喜、对卫长娴深为同情。这是因为贺氏本身也是寡妇——她的丈夫在她做了卫长嬴乳母后次年染病身亡,两人本来有个儿子,只比卫长嬴大三个月,但长到六岁的时候却又夭折了。
那时候贺氏还年轻,宋夫人怜悯她的身世,又因为她不过是个下人,无须像卫家的小姐们一样重视礼仪,不嫁二夫,私下里问过她是不是再嫁个人,好歹留个子女。当然这样的话她就不能再伺候卫长嬴了,毕竟卫家这样的门第,小姐们的近侍都要求符合品行无缺的贤仆良婢的要求的,留个再嫁之妇在嫡出小姐身边,没的叫外人议论卫长嬴会不会被教坏。
然而贺氏被独子的死打击得心灰意冷,加上几年下来对卫长嬴也有了感情,不愿意离开这小主人,就一口拒绝了宋夫人的体恤。
由于贺氏自己也是青年守寡而且失了独子,对经历仿佛的卫长娴就格外的理解和同情。
这一点卫长嬴也知道,这会听她劝着,便道:“好啦好啦,二姐不找麻烦,我也没有主动惹过她。”
想了一想,就道,“便添些什么葡萄石榴的东西吧,或者其他什么合宜的,反正姑姑看着办好了。”
贺氏心细,道:“嗣子到底不是二小姐亲生的,二小姐向来又多心,别觉得大小姐是嘲笑她。依婢子之见,不如挑福寿一类的,横竖都应得了景儿。”
“这些东西我私库里多,除了最好的那几件,姑姑随意挑。”卫长嬴点头。
眼一晃便到了卫长娴的生辰,被宋在水打了个短,三房的姐妹虽然当时很为难,这日倒是真的不去了。理由也是宋在水暗示的,因为裴氏有些小小的不适,做女儿的留下来伺候才是理儿。
三房姐妹不去,二房远在帝都,卫焕这支同辈的女孩子就卫长嬴一个了,她到换好了衣裙才醒悟过来,先不忙出门,跑到鸣瑟居里和宋在水理论:“表姐你把四妹妹和五妹妹都说得不去了,今儿个我一个人去敬平公府?不成,你得陪我去,!”
宋在水诧异道:“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去?长风他们难道不去?”
卫长娴因为是回娘家孀居的,生辰当然不会大办,也就请卫焕、卫炯两家过府用个便宴。她虽然嫁过人了,但年纪既轻,辈分也低,似宋夫人这一辈人基本上是不会去赴宴的,除非另外有事儿正要去敬平公府商议。一般都是随份礼,让膝下子女去——之前三夫人裴氏为了弟弟的缘故倒是亲自去过一次,但碰了钉子也就不去丢这个脸了。
因为是堂姐,离得又近,所以男孩子们也会去凑个热闹,顺便与堂兄弟们见见面。
这会宋在水听卫长嬴说就她一个人去就奇怪了,然而卫长嬴道:“长风他们是去和大哥、九弟、十弟他们一起的,就我和六妹妹陪二姐?六妹妹最多坐上半刻定然嚷着要去园子里玩,那样就剩我一个人和二姐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和二姐说不到一起去的。”
宋在水幸灾乐祸的道:“这样不是正好吗?你明年就要嫁到沈家去了,谁知道你那些妯娌和大小姑子是不是个个能和你说到一起去?如今正好拿你这二姐练练手,你得把握这个机会才是!”
“我才不呢!”卫长嬴拉住她胳膊,“你和我一起去——二姐那样的人,最适合表姐你这样横看竖看都是贤良淑德的人去应付了,现成的嫡亲的表姐在这儿,我不拖你去帮着应付才是傻的。”
“不去不去!”宋在水懒洋洋的推她,道,“这么热的天,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再说怎么会就你一个人陪这位卫二小姐?她又不是没有妯娌。”
卫长嬴一边拖她一边道:“每年二姐的生辰都是大嫂子办的,大嫂子的次子身子骨儿不大好,自落地就没有能安稳的时候。所以大嫂子虽然打发着下人操持宴席,自己都只是过来贺一贺,小坐会就走,九弟十弟又没到娶妻的年岁,哪儿不是我一个人陪她?唉,这都是你弄的,你不劝四妹妹五妹妹不去,又怎么会叫我这么尴尬?反正你非陪我去不可!”
宋在水挨着榻上死活不肯起来,懒散的道:“你又不怕得罪她,随便说两句话就走不就行了?非拉我去做什么?她又没给我帖子,巴巴的赶上门去,别叫人家赶打出来!”
“你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你去贺她她只有蓬荜生辉的份,哪儿敢嫌弃你?”卫长嬴一句话说得原本悠闲自在的宋在水脸色顿时僵住……数息后,她差点没跳起来,死死的瞪着表妹:“你不气死我,你不高兴是不是?!”
卫长嬴撒开抓她袖子的手,嘻嘻扮个鬼脸,道:“拉牛牛错了,你别恼,喏,我晓得你如今心情不好,索性就和我一起去二姐生辰上,权当散散心罢!”
宋在水阴着脸,冷笑:“是不是我不答应去散心,你就败我兴致败到我不得不陪你去敬平公府为止啊?”
“表姐这话说的,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坏?”卫长嬴语重心长道,“表姐可是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人,我虽然是你表妹,可是君臣有别,我怎么敢得罪表姐呢是不是?说起来这母仪天下,我看再也没有比表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