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手笔配药?”
就算她们不找人试药,直接配好了自己吃,按照端木芯淼所言,这药她们也不该配得起——卫长嬴照一千金一副药算的,端木芯淼说的可是数千金一副!
端木芯淼叹道:“所以,我一开始认为是伪方。但师父看了之后觉得这方子也不是全然胡说八道,即使不是前赫记载里的梦见散,也应该另有用途。”
顿了顿道,“但废后顾氏与那位徐妃,肯定不是服了这个。”这么贵的药,卫长嬴才嫁那会,手握大笔嫁妆时都吃不起,何况徐妃和废后顾氏?
“居然弄出两个梦见散方子来了?”卫长嬴哂道,“还是有人故意做手脚?圣上固然只是粗通文墨,不见得看得懂那些古篆……但我知道有个人肯定是看得懂,至少看得懂大半的。”
端木芯淼看了她一眼:“那天我奉召入宫去看翻好的方子,嫂子你跟三哥恰好接到凤州的信,当时就动身去凤州了——卫新咏他是后来走的,确实他当时是在宫里。”
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卫新咏的人,都无法否认他的才学。就好像不喜欢凤州卫氏的人,却也无法否认凤州卫氏一族在文事上的造诣一样——那是历代以来层出不穷的名人高士奠定的事实。
生在这样的家族里,耳濡目染,除非是像卫长嬴这样不上心,或者像卫高川那样真心不是读书的料。如卫新咏和卫长风,天资高、又勤奋,没有不学富五车的道理。
“那应该是这样。”卫长嬴点头道,“我那六叔看了方子后,做了手脚——所以给各家看一下,圣上就得毁掉,否则留下来的话,没准就要被看出破绽。”
端木芯淼道:“问题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咱们各家又不是傻子,那么贵的方子,就是想返老还童想疯了,也不见得会去尝试吧?咱们各家虽然说富贵,可产业多是一族的,算到一个人手里,才多少?有哪个族里会同意拿合族产业去换某一个人的青春?除非换回的人非常非常重要、离了他合族都没好下场——这种情况不多见吧?”
“其实还有个问题,就是这方子真的是魏库里找出来的吗?”卫长嬴叹息道,“咱们都觉得这方子又贵,后果也难预料,除非疯了才会去试——可魏哀帝晚年,不是发过好些日子的疯?”
端木芯淼道:“是,魏哀帝那会可着劲的折腾,就是没提这个。所以这方子很有可能根本不是魏库里的,不过是圣上故意这么说——问题又折回去了,无论你娘家六叔还是圣上,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看不出来有很深的用意,要说等着士族尝试这方子好拿把柄的话,之前霍照玉说服各家阻拦圣上进宫,那种方法不是更加直接迅速?像这取幼童脑髓的事情,圣上还能把各家人手日夜看住?没准私下有人取了都没人晓得?”
“如果这方子本来确实是梦见散,圣上不希望各家得到,索性不拿出来就是了;如果这方子不是梦见散,圣上为什么要让我们认为它是梦见散?难道以为我们士族都是傻子,抓到点青春不老的可能就把其他都不管了,一门心思去琢磨,好给他收权敛势的机会?”端木芯淼摇头道,“我觉得都不是。”
卫长嬴思索了良久,道:“我倒有个想法,只是觉得很是荒谬:清欣公主那件事。”
端木芯淼诧异:“怎么?”
“咱们本来都以为清欣公主长的那么好看,不管发生了什么,做个妃嫔是没有问题的。但圣上却……”卫长嬴道,“圣上抓住这次机会,把前魏说的不亡国简直天理难容——咱们这样的人家固然把前前后后看得清楚,但天下黎庶可是都相信了!清欣公主被贬入教坊之后,天下都开始传扬明君登基的话,处处赞扬圣上不慕美色、拯民于水火——不过,清欣公主出事,是意外!是连圣上也没有料到的。”
端木芯淼沉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圣上安排梦见散这事,原本是为了抹黑前魏?但有了清欣公主这件事,也就算了?”
卫长嬴道:“君上使民愤恨,无非劳民伤财,任人不当还有御敌不力这三件。黎民过不下去了自然就会反——前魏末代几位君上,老实说除了纯粹做傀儡、想害民都害不了的兴平帝外,都算不上明君。而百姓若知他们苦苦挣扎、饿殍满野时,君上竟醉心于青春不老中,还取幼童脑髓作为药引——幼童脑髓,难道会从贵胄里找?肯定还是黎民子弟!岂能不起仇雠之心?!”
“前魏到底享祚近两百年,即使末了几代君上昏庸得紧,可总有那么一批忠心臣民的。”端木芯淼咬了咬嘴唇,眼中有些迷惘,“用史书所记载的梦见散污蔑前魏,争取人心。又将虚无的梦见散方子毁掉,证明自己的仁慈……倒也能说通,不过,梦见散传出来,是清欣公主受辱之后啊!”
“圣上自己肯定不认识古篆字,他身边的人中,最可能拿这古方做手脚的只有我那六叔。就在清欣公主出事、梦见散的方子从库里被发现后,紧接着就是我祖父落水,六叔前后脚的随我们之后回了凤州——跟着季神医诊出来他时日无多。”卫长嬴叹道,“兴许清欣公主一事已经给大雍笼络了许多人心,而六叔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