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沈姐夫都在凤州,哪还不知道是卫家本有从刘家聘媳之想,可因为您二位到了凤州,那边跟您家提亲成功,咱们家那几个女孩子,当然是不好跟府上四小姐比的——”
卫长嬴忙道:“大家门楣相齐,要说女孩子的好,我看都差不多。我家颜儿也就是文才上占了天赋的优势,早年帝都光景还好的时候,因缘巧合的扬了名!而您那几个侄女,我看也是因为战事,大家惦记的都是平安二字,哪里还顾得上女孩子的才名呢?否则必然也是各家称赞的。”
顾夫人跟她谦虚了几句,继续说下去:“总之家里做长辈的都知道,府上四小姐抢了咱们家女婿的事情那是没影的事情——但因为当初话都没挑,您说府上四小姐跟卫公子定了亲,咱们家总不能把女孩子全部喊到一起给她们这么讲吧?老实说,宁王府要没这场风波,我也是想不到这门亲事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的?不意这里就给人钻了空子!”
“那天给府上四小姐拉到角落里说悄悄话的那一个,是我族侄女闺名冰儿的,这女孩子心思不坏,就是性.子有点急,没什么城府!她之所以那么对待府上四小姐,也是被她堂妹洌儿骗了!真以为府上四小姐对不住洌儿!”顾夫人唏嘘道,“又听洌儿说什么,不想叫长辈为难、闹出去对洌儿也不好的话,心疼堂妹,看到府上四小姐,气不过,就上去挑衅——”
卫长嬴对这番话就不置可否了,只淡淡的听着,道:“这冰儿小姐,如今可知道真相了吗?”
顾夫人晓得她的意思,迟疑道:“知道是知道了,就是……”
“那为什么今儿个没跟您一起来呢?她误会在前,差点害我侄女出了大丑,不说要她怎么样,这亲自登门赔礼道歉,总是应该的吧?”卫长嬴虽然还是心平气和,但脸色摆明了是不高兴了——这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带刘冰儿、刘洌儿上门来请罪,却只带了个刘铿,这是什么意思?!
以为自己会忌惮着刘铿是你的继子,不敢不给你这个面子?
别说刘希寻现在非常着紧刘铿了,就算不是,卫长嬴也不是那么好威胁的人!
顾夫人满脸尴尬的道:“今儿带铿儿过来,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着他是您甥儿,该来拜见您的。上次您病着,怕您见到他动了情绪于养病不好,这回您好了,所以……原本冰儿她确实要亲自过来给您、还有府上四小姐赔罪的,只是……她这会不大好。”
卫长嬴哪里肯信?当下就冷冰冰的一笑:“哦?是个怎么样的不大好?”
“……她……她也不知道误吃了什么东西,如今身上痒得紧。”顾夫人讷讷的说道,“要不然,就这么几日,她还不肯从姨母家回来——就是痒得受不了,她姨母不敢担这个责任,委婉告诉了她父母,把她接回家——请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不成,这不,这两日在请端木八小姐,只是端木八小姐这两日好象有什么事情,一概不见客……”
卫长嬴哼了一声:“我这里的黄姑姑,跟端木八小姐同出一师!虽然不如端木八小姐,但比寻常大夫总是好的。不如,就让黄姑姑跟您回去,替冰儿小姐看看,如何啊?”
不想顾夫人竟一口道:“那真是谢谢您了!”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似乎那刘冰儿是真的不好了?
卫长嬴心里疑惑,但她又觉得万一这是顾夫人故意而为,自己不是要上她的当?
所以最后还是把黄氏喊到跟前,叮嘱几句,让她随顾夫人一同去刘家。
不想顾夫人带着黄氏走了没有多久,季伊人忽然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匆匆行了个礼,劈头就问卫长嬴:“义母,您让黄姑姑去刘家医治那刘冰儿?!”
卫长嬴诧异道:“是啊,怎么了?”
“您怎么能就这样放过欺负舒颜的人呢?!”季伊人愤然说道,“我手里就那么一包‘十夜血’,还是上次端木师姑来看我时送我的见面礼!那刘冰儿才痒了几天啊,您就让黄姑姑去给她解了……早知道我就不放那么多了!”
“……………………!!!”卫长嬴盯着她看了片刻,拍案怒道,“我明天就喊你那端木师姑过来!叫她给我个说法!”
这次沈舒颜被刘冰儿三言两语激得一路大哭回家,可谓是没用之极,倒是季伊人在她跑回来后,井井有条的接手了招待闺秀们的差使,事后听着沈舒景对自己这义女的赞不绝口,卫长嬴真是满心欣慰——这么些年孜孜不倦的教诲,季伊人可算有名门淑女的气度与城府了!
结果还没得意完呢,季伊人就给她来了一刀!
这季去病的晚辈,从徒弟到甥女,都跟名门淑女有仇吗?端木芯淼生来就该是名门淑女,偏要特立独行,季伊人受了那么多淑女的熏陶和教导,现在却……
下药这种事要是其他人做了也就罢了——但目前正处于淑女教导中的季伊人,思维做派始终不脱草莽习俗,这这这……这叫负责教诲她的卫长嬴何其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