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成自然的吩咐:“来人,去数点一下库房里的东西,备一份厚礼!”
吩咐完了下人,沈舒光才醒悟过来如今不是在前头,被伯叔等长辈考校的时候。忙给母亲请罪:“孩儿自作主张……”
“你说了正好省了为娘的口舌。”卫长嬴对亲生儿子本来就宠,什么都往好处想,此刻笑眯眯的道,“你要是有空,回头礼单也替为娘参详参详!”
沈舒光忙道:“是!”
因为弟媳有孕,自己这弟弟蹉跎到二十余岁了才有了第一个孩子落地的指望,所以卫长嬴心情大好,看完信,就吩咐明沛堂上下,这个月的月钱全部翻倍。
上下之人得知之后,能来见卫长嬴的少不得要过来道声贺。
黄氏跟贺氏是肯定要提的,两人都非常的感慨:“家里的五少夫人可算是有了,不然老夫人纵然嘴上不说,心里想也是焦急的。”
说起来宋老夫人虽然城府深沉手段狠辣,但对自己认可的家人却非常体谅。这一点上比宋夫人还要宽厚。
那闵氏出身远不如卫长风,过门以来还一直怀不上,年纪更轻的宋夫人都急了,反而年纪大、非常渴望离开人世前能够看到嫡亲曾孙的宋老夫人沉得住气,时常劝说宋夫人冷静些不要给媳妇太大压力。
宋老夫人既然要劝宋夫人,自己在宋夫人跟前肯定是什么期待曾孙的话都不会说的。也就是偶尔让陈如瓶等人代笔时,会在信里给亲孙女轻描淡写的惋惜一句卫长风的姻缘跟子嗣缘分都不如卫长嬴而已。
现在闵氏有了,还是男胎,宋老夫人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前两日据说蒙山那边玉矿上开出了几块稀世美玉?”卫长嬴笑着道,“赶紧的,叫他们包好了送过来!再给我寻个巧手匠人,雕几块喻意吉祥的物件。”
“玉倒是好玉,五夫人亲自写信说是极好的东西,想来是一等一的了。”黄氏就有点遗憾的说,“但这巧手的匠人怕还不好找,从前这种级别的玉石,除了叶家,咱们根本不作第二家之想。奈何如今叶家人也凋敝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寻着……”
贺氏道:“要找叶家人的话,那就得进京了?别处可没叶家里头能顶事的人哇!”
“先叫他们把玉送来与我看,要真是值得去找叶家人的,送进京里也没什么。横竖大军进入中原后,咱们这里还能跟大军断了联系?让他们顺路捎带上就好。”卫长嬴道,“就是之前都没留意过叶家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这叶家跟季家一样,都属于工户。一家上下都擅长做各类首饰,不管是点翠、雕琢、缠丝、镶嵌、哪怕是烧制琉璃,一大家子分工有序,各房各传一项,就没有他们家做不好的东西。
因为技巧过人,传下来算着也有百年光景了。
所以名义上还是属于工匠,实际上论富贵跟地位却是一些远支士族都不能比的。
当然卫长嬴的身份找他们的话,他们还是得小心翼翼伺候的。
就是叶家跟季家一样,大大小小都住帝都——他们家手艺好,要价也高昂,不待帝都这种贵人如云的地方,那就是个笑话了。
更何况叶家还有人在尚功局里任职。
所以帝都沦陷时,这叶家死伤也惨重得很。
并且他们家手艺保密严格,不是核心族人,哪怕是叶家子弟,也根本就只会打下手。所以即使有子弟侥幸活下来,如果不是在叶家有相当身份的话,那也派不上用场。
卫长嬴想着弟弟头一个子嗣的见面礼,当然要尽可能的完美无缺。有好的玉料,却没有叶家人的技法,那就太可惜了。
便道:“这样,取两份信笺来,我给祖母回了信,顺便再写一封,托宋表姐打听一下。”
她自己的首饰好多都是出自叶家人之手,但不是长辈传下来,就是当年宋老夫人或宋夫人张罗去找的叶家人。自己反而跟叶家不熟。
倒是当年宋在水解除了跟皇室的婚约后乐不可支,很过过一段惬意生涯,成天卯足了劲儿的折腾着各种各样的吃喝与享受。找叶家打制首饰的事情,那几年宋在水好像没少做。
“就是之前听人说表小姐因为是苏家夫人的缘故被霍照玉软禁了起来,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黄氏提醒。
“霍照玉偷袭苏家两位舅舅的事情我且不说了,这前头的恩恩怨怨,说也说不清楚。”卫长嬴哼了一声,一面叫贺氏研墨,一面道,“但为了前院之事为难后院妇人,他可也太小气了!苏五表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夫君他们到了帝都也不方便去拜访表姐。我写这封信也是提醒霍照玉,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了!江南宋氏跟青州苏氏暂时找不了他的麻烦,表姐可还有我这个表妹,他要不识趣,就别怪我不客气,让夫君给我个面子了!”
又压低了嗓子叮嘱,“这事瞒着点六弟妹,她还在坐月子,别叫她操这个心!”
就算体贴霍清泠,但弟媳到底没有亲表姐来的亲。
卫长嬴打定主意要趁这个机会给宋在水撑腰,断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