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两手抱着还微微有些疼痛的脑袋,仰身坐起,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狭窄、逼仄、阴暗、潮湿、阴冷的小房间内。
房间四面墙均由一尺见方大小的石块垒成,无窗,唯有一面墙上开有一扇铁门,铁门上一人高的部位开有一扇两尺见方的透光口,透光口上等距离分布着成人拇指般粗的铁条。铁条之间的距离仅够进出一个孩童的胳膊。门的最下方也开有一个半尺见方的口子。房间内微弱的星点光线就是从这一大一小两个口子中透射进来的。
房间内四周墙边隐约分布着几个人影,或躺或坐,光线实在太弱,根本看不清众人的穿着和长相。
秦仁尚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身处这里,一个纤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终于醒了!”
问候声来自秦仁的右手边,但是屋内实在太黑,根本不知道出之谁之口,不过总算又有人开口了,秦仁赶紧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果然,刚才的声音回答道:“这里是廷尉大牢,对于你这种达官贵人,应该还从来没有见过廷尉的大牢吧?”
秦仁闻言浑身一震,满目不可置信。依稀记得前一刻他还风光无限的进行状元游街,中途突然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以致于从马上栽下来昏了过去,怎么醒来不是在丞相府,反而进了廷尉大牢了。
联想到之前书房中祖父与父亲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秦仁心中有种可怕的直觉,秦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秦仁想到这些,内心虽然焦急万分,但多年跟随祖父学儒,虽年纪尚幼,但已得到儒家“止、定、静、安、虑、得”六字真言的三分火候,当下,默默平缓内心的躁动,抱拳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今日是何日?”
刚才说话之人明显愣了半晌,心中默想道:“此子果非常人,遭遇如此大的反差,还能镇定不乱,仅从自己的一句话里就分析出了自己并非昏迷了一时半会儿,更难能可贵的是能够按捺住内心的冲动,询问有章,思虑得法,不愧是那老家伙看重的人。”
此番念头转过之后,此人方才答道:“今日已经是六月十九,也就是说,你已经在这里昏迷了三天三夜。”
秦仁暗惊,但仍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秦家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除了你和你那待在皇宫中的祖母以外,当日待在丞相府里的人已经全部遇害,丞相府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什么!”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人生阅历有限,纵使从书中学来的镇定功夫再精深,初闻如此巨大的噩耗,也是惊慌失措,真情流露。
秦仁一跃爬起,一步就冲到回话之人面前,一把按住该人的双肩,将其按在墙上,猩红的双眼死命盯着他,咬牙大吼道:“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处于盛怒之中的秦仁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简直是动若脱兔,完全不像一个书生所为,所以周围的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愣神过后,才起身上前想要将秦仁拉开。
被秦仁一把按住的那个人更是暗恼不已。暗骂一声:“真是见鬼了。”连忙功聚双肩,想挣脱秦仁按在肩上的两只手,因为这家伙的两只咸猪脚按的位置有点偏下。
哪知不运劲还好,一运劲,非但没能卸开秦仁的双手,还使其又往下来了一点,秦仁双手的滑动更是让那个羞人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其双颊不由微微一红,暗想道:“臭小子,三天前沾本姑娘的便宜,还没跟你计较,现在又来!我一定要把你的脸打成猪脸,把你的手打成猪脚,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边想边看看四周,幸好此处光线不好,别人没看到,否则以后还怎么在帮内混。
在众人的帮助下,该人运劲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脱离秦仁的“魔爪”,倒是挣扎过程中一直传来的那种又羞又恼又喜的感觉,痒人心肺,内心深处不时泛起一阵无力感。
秦仁就像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都抵得上一流高手的力道了。想要硬把他推开,看来是不可能了。”该人想着,决定改变策略,将体内的元力由刚性转为柔性,双肩微缩,并快速下沉,迅速从秦仁双臂下钻出。秦仁一时收不住,双掌“嘭”的一声,轰在了石墙上。感觉中,好像整个墙面都抖了两下。
秦仁也不觉得疼,见人钻到了身后,又快速转过身来,只见脸色苍白,牙齿咬着下嘴唇,由于用力过猛,都咬出了血,不过,秦仁好像没有一丝感觉一般。
之前那人原本想谩骂几句,出口恶气,不过一看秦仁的样子以及那黑暗中红光大盛的双眼,呆了一下。连忙叫道:“停!不要过来,听我慢慢说。”叫完,还下意识的将胳膊挡在了胸前。
尚存一丝理智的秦仁喷出一口含血的吐沫道:“快说!”
该人一边暗恨自己堂堂一个一流高手居然屈服在一个没有练过武的书生的蛮力之下,一边缓缓道出了外面盛传的六月十六日发生在丞相府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打斗。
原来那天,尉迟智宇发现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