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魏祁正一脸喜气地招呼着来贺喜的宾客,虽然没有额外邀请什么人,但幽溪谷主大婚这个消息,还是很快传开了,今天到场的人,大大超过了他的预计。
见林霜一身大红地出现在大厅,魏祁愣住了,她此刻不是应该在内堂,等吉时到了他再去接她拜堂的吗?
“林儿,你怎么现在就来了?”看出林霜脸色不对,魏祁柔声问道。
林霜绷着脸将他拉到一边,将盒子递到他手上,“这是什么?”
从林霜拿出盒子那一刻起,魏祁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在她目光的逼视下,他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面具,黑铁做的面具。
林霜拿起面具,慢慢地靠向魏祁的脸庞,丝丝入扣,分毫不差。
魏祁一张魅惑人心的俊脸被面具遮住,只露出下颌与一双眼睛,影像与碧烟阁那晚之人重合,除了衣服的颜色之外,竟无一不是。
“是你,真的是你……”林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将要嫁的那个人,竟然是残忍地夺去她贞操的那个人,老天,你是不是瞎了眼,竟然与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林儿,你听我说……”
“魏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林霜冷冷地说,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身上的嫁衣,狠狠地扔在地上。
“林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住口!”林霜打断了他,“如果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那么抱歉,我承受不起!”
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住魏祁的胸口,“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杀了那个人,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了。”
魏祁惨然一笑,“林儿,你真就这么恨我,好,你要杀就杀吧,我绝不还手。”说完,闭目等死。
看着魏祁视死如归的样子,林霜反而乱了方寸。他对她的侮辱、欺骗,让她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而他这一个多月来的细心照顾,温柔呵护又不停地在眼前晃动,让她迟迟下不去手。
“林儿,你怎么还不动手,要不要我帮你?”魏祁突然睁开眼睛,抓住林霜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捅去。
匕首很锋利,轻轻一下就没入了他的身体,一股温热的血液喷了出来,溅得林霜满脸都是。
“够不够,不够我们再来。”魏祁握住林霜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捅了几下,随着血液大量的涌出,他的唇色都渐渐发白了。
事情远远超出了林霜的预料,她本以为他会撕破脸皮,与她大战一场,然而,他此时的举动却让她不知所措了,只机械地跟着他的带动,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身体。
鲜红的血,与他身上喜袍的颜色一模一样,可看到他发白的嘴唇,她的心却紧紧揪住了,没有报仇雪恨后的喜悦,只是感到刺痛。原来,就算是报了仇,心也不会因此而轻松。
林霜手一抖,匕首咣啷一声掉在地上,魏祁的身子也软软地倒下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林霜叹息道。
“不,我不后悔,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你……真是死不悔改!”林霜原本有些柔软的心又硬了起来,既然他这样顽固不化,那她又何必心软呢。
魏祁突然笑了,“林儿,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可笑的是,我念了你十三年,而你却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虽然那样做伤害了你,但我从没后悔过。”
十三年?林霜又想起了墙上挂的那些画,有些确实是十几年前画的,莫非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十三年前,她在哪里遇见过他,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魏祁虚弱地喘着气,看到林霜大惑不解的样子,心里更加苦涩,她果然是一点都不记得呢,他在她心里从来都没存在过,而他强求了这段缘,是不是真的错了呢?不,就算是错了,他也要继续下去,因为,他的心早已在十三年前就沦陷了,他无法回头了。
“十三年前,七夕之夜,白水湖畔,这些,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十三年前的七夕之夜?打开记忆的闸门,林霜细细回想起来。
那时,林霜与秦月朗正是情浓之时,两人约好在白水湖边相见。游湖、放花灯,玩闹之后,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欣赏湖光山色。夜静静,意绵绵,却被一阵打斗声扰乱了这甜蜜的氛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边打边逃,身后一个黑衣蒙面人穷追不舍。
那大汉显然不是黑衣蒙面人的对手,见到湖边有人,就拼死奔了过来,口中大叫道:“救命,救命啊!”
无端端地被打扰,林霜心里好生不快,气哼哼地嘟起了小嘴。
秦月朗见状,忙说道:“微凉别生气,我这就打发了他们。”也懒得问原因,提起大汉就扔到了湖里。
噗通声之后,那黑衣人也赶到了,见大汉在湖里扑腾,便也要跟着跳到湖里去。哪知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