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做的?唐渊捏紧了拳头,心有如割裂般疼痛,悔恨又加深了一重。如果昨天,他没有给林霜下药;如果昨天,他没有仓惶离去,一切是不是又不一样了呢?
那个可恨的男人是谁?他都舍不得去碰的宝贝,就这么让他毁了,要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唐渊冷然地对丫环道。
丫环大骇,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阁主放心,小人绝不透露一个字。”虽然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阁主的命令谁敢不从?
丹房内,林霜已经整整躺了五天了。
在唐渊的救治下,她体内奔腾的内力已经被导入了正途,按理说早就应该醒过来了才对,然而,整整五天了,她却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唐渊明白,她是自己不愿醒来,不愿面对这残酷的事实。可是,再这么睡下去,她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望着林霜那绝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庞,唐渊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低下头,嘴凑在林霜耳边,唐渊轻轻地说:“霜儿,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快醒来吧,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秦月朗的下落。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就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身为一个男人,要将情敌的下落告诉自己心爱的人,这大大折损了他的尊严,可是,为了让她醒来,唐渊说出了这样的话。
林霜眼皮动了一动,却终于还是沉睡不醒。
唐渊轻叹,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她若是还不醒,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全靠她自己了。
在这期间,明月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多次来找唐渊,要求见林霜一面,都被唐渊以林霜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为由推脱开了。
明月朗虽然心生怀疑,但丹房守卫森严,一时半会儿也探听不到虚实,只得在碧烟阁继续住下,以待时机。
又过了两天,就在唐渊以为林霜醒来无望的时候,药童报告他说:“阁主,林姑娘醒了。”
唐渊大喜,扔掉手中的书,直奔向丹房。行到门口,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只见林霜半坐在床上,一个小丫环正在给她喂粥喝。她昏睡的这七天粒米未进,每天就靠唐渊配制的培元固本的丹药维持生命,现在一碗普通的白粥,她喝着觉得格外香甜。那是因为她久未进食,脾胃虚弱,不能骤然大吃大喝,所以唐渊吩咐下去,只要林姑娘醒了,就给她喝白粥即可。
见到林霜食欲不错,唐渊放心了,只要还肯进食,就表明生存的意志很强,想必她不会再做傻事了。
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动打扰林霜进食。直到一碗粥喝完,丫环服侍她涮了口,唐渊才屏退丫环,走到林霜面前。
“霜儿,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怎么会走火入魔呢?”唐渊旁敲侧击地问。
林载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淡然地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前些年练功时岔了内息,所以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
那时她远循于冰雪深山,久等秦月朗而不得,几番寻找未果,难免心浮气躁,而练功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有杂念,她也不能例外。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最后还是在冰天雪地中苏醒了过来。特别是最近这几年,她昏厥的次数日渐增多,索性就不再练功。
身受伤痛的折磨,她感觉到,她的时日也许不多了,便下定决心下山寻找秦月朗。以前也不是没去找过,可心里总留有一丝幻想,以为他某天就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她不敢走远,害怕与他错过。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幻想都已经破灭,再加上她越来越糟糕的身体状况,再这样傻等下去,也许到死都见不到他了。于是,她下山了,多的她已经不敢奢望,她只想找到他,问一句为什么?
可谁知,人没有找到,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这次下山是对是错,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唐渊“哦”了一声,知她不愿提起那晚之事,但实在忍不住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问了出来:“霜儿……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林霜仰起脸望着唐渊,不解地问。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唐渊惊疑不定,难道她忘了那天的事?
“那天晚上?”林霜秀眉紧紧拧在一起,冥思苦想着,忽然脸色大变,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霜儿,你怎么了?”唐渊见她情形不对,急忙上前扶住她。
林霜一把推开他,“滚开,臭男人,谁准你碰我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与鄙夷,化做一枝枝利箭,直刺入唐渊的心里。
“霜儿,我……”唐渊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如果不是他暗中算计,那晚的事就不会发生了,算起来,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唐渊,本来我是打算忘掉那天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你为什么要提起它,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提醒我那天发生的事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