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是姓秦?”楚婧语颤巍巍地问,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这黑衣男子,期待着他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林霜有些不忍,但为了达到目的,只得继续下去。“十二年了,看来大小姐还记得他呀!不错,就是秦月朗托我来探望大小姐的。”
“他……还好吧?怎么不自己来?”楚婧语的心似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是他,他不怪她了吧?
“他倒是想来,可是身子一直不好,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才由我代劳的。”林霜一边说,一边暗道,月朗啊,你可别怪我咒你,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啊,他身体不好,是当年留下的伤痛吗?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恢复?”听说秦月朗身子不好,楚婧语一瞬间苍白了容颜。夜半时分,林霜换好夜行衣,悄悄地掠出了客栈。
她刚一走,就有一扇窗户推开了,段睿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木兄弟,自己小心吧。”
夜静更深,西北的风沙,吹在脸上有些刺痛,树影憧憧,云隐残月,林霜与四围的黑暗渐渐融为一体。
入夜,清风小筑内一片寂静。
楚婧语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独自走在花园的小径上。虽说已是四月了,但夜里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楚婧语穿得单薄,却没有添衣的打算,这微凉的感觉,正好让她头脑清醒。
几天前收到家里的来信,楚铮言会代表落梅山庄前来贺寿,算算日子,明天就该到了。又有两年多没见到铮言这孩子了,不知他会有多大的变化?不对,不能再把他当孩子看了,他今年都二十六了,早过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这次来一定要好好劝劝他,早点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妻生子,完成人生大事。
还有,不知道父亲这几年怎么样,身体还如以前一样硬朗吗?听说他将山庄的事都交给铮言处理了,这样也好,毕竟上了年纪,还是别太操劳的好。
铮言在信中还说,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真是傻孩子,他们是亲姐弟啊,还有什么不当讲的,等他来了一定要好好数落他一番,跟姐姐都还这么客气。
林霜藏身树丛中,默默地看着楚婧语。这就是月朗口中的小师妹吗?雪做的肌肤玉做的魂,墨画的眉眼杨柳的腰,好一个清丽佳人!林霜暗叹,月朗啊,有这样一个师妹系心于你,真不知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我若是你,一定好好珍惜眼前人。
楚婧语呆立良久,终是乏了,缓缓转身回房。
点亮烛火,房间很大,空荡荡的,找不出半分家的感觉。这座清风小筑,除了丫环仆妇,便只得她一人居住。至于她的夫君,莫少昌,此刻应该还在莫家大宅忙碌,后天就是莫南轩的寿辰了,要准备的东西一定很多。虽说嫁到莫家已有十年了,可她心里并没有把莫家当成自己的家,与夫君的关系,也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了。她知道,他的心里另外有人,可她并不想深究,她的心里不是也一直都想的秦师兄吗,这样很好,很公平。
走到一幅画前,痴痴地看着,画中男子眉目含笑,俊逸脱俗。楚婧语喃喃地道:“秦师兄,这十二年来,你过得好吗?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定很幸福吧!”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偷偷地把秦师兄的画像拿出来看时,被莫少昌看见了,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想看就挂起来吧,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从那时起,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的话,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着别人呢?
唉,怎么又想到莫少昌了呢,难道真的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一些人的存在了吗?可秦师兄,我们在落梅山庄十几年的情份,你怎么说抛就能抛?想当年,她倾慕秦月朗在山庄内已不是秘密,而父亲也是默许了的,谁知他……
想起往事,楚婧语心里烦躁不堪,只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她是谁?落梅山庄的大小姐,云州莫家的大少奶奶,可不能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或是摔东砸西,寻死觅活,这些都不是她该做的。
闷闷地,她走向了琴台,随手拨弄了起来。毫不例外的,指下流淌出的,依旧是那曲“漪兰操”。
林霜站在门外,听那“漪兰操”一遍一遍已弹了许久。琴声中透出来的思念、烦躁、不甘,与“漪兰操”的意境相差甚远,可林霜却觉得无比凄凉,这位楚大小姐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月朗啊,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轻轻敲响了门,琴声戛然而止,楚婧语愠怒,早就吩咐下人无事不许来打扰,这么晚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谁?”楚婧语怒问。
“故人造访,大小姐何不开门一见。”
“故人?”楚婧语满心疑惑,但很显然,敢这么说话的,绝不是院中的下人。开了门,朦胧的夜色下,一个黑衣男子临风而立,见她出来,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眼前的这个人,除了身形瘦削了一些,怎么看都是一个美男子,只是那种美,美得少了些阳刚,多了分阴柔。
“阁下是?”楚婧语疑惑的问道,虽然他自称故人,但她可以肯定,她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