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朗叹道:“这年头,怎么说真话都没人相信呢?”
林霜冷冷地看着明月朗,看得他头皮发麻。
“微凉,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凉嗖嗖的。”
林霜不语,继续盯着他。
“好了,好了,我坦白,其实我昨天要本没守一整夜,我站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就走了。”
“哦”,林霜收回目光,“那你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大白天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约我去怡红楼的。”
“哎,你昨天才对我说做人不要太聪明,可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实不相瞒,今日来是为了这个……”
明月朗从怀中掏出一样皱成一团的东西,展开一看,居然是一张请贴,与刚才她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林霜又好气又好笑,堂堂落梅山庄发出的请贴,竟然被他糟蹋成这样。
“这事,你怎么看?”明月朗难得认真地说。
“什么怎么看?他请你去沧浪居,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别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林霜懒懒地道。
“如果我去,你会介意么?”明月朗问道。
林霜心里一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去不去与她又有何干系?只要他不妨碍到她,他干什么她都不会在意,难道……
林霜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今天在沧浪居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或者明月朗的目标原本就是楚铮言,这几日怡红楼之行,不过也是为了找一个接近他的机会罢了。
想到这里,林霜斟酌着对明月朗道:“月朗,你去或是不去,我都不会介意。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也不瞒你,其实瞒也瞒不住,我此次的目的就是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只要无碍这件事,你想怎样我没意见。”
她这番话摆明了立场,只要不妨碍到她,她很乐意袖手旁观。
明月朗是何等剔透之人,林霜一开口,他就明白了她的态度。通过这几日的往来,他肯定林霜与落梅山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而他正在调查一件事,可能会与落梅山庄有关,如果是真,那就免不了一场纷争。本来还担心林霜会出手相助落梅山庄,但现在看来,她多半是两不相帮。
这样就足够了,微凉,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我总不愿你我有敌对的那一天。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也不知道呢!
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地滋生,只是彼时,谁都没有清楚地意识到,只任由一些朦胧的感觉蔓延。
午时刚到,林霜与明月朗便出现在沧浪居门口。
沧浪居是湮城最有名的酒楼,装饰豪华气派,服务也很周到,当然价格也是很昂贵的,据说在这里小吃一顿花的钱,足够普通人家吃上三个月。所以,来沧浪居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在这地方请客,既是主人家身份的象征,也表示出对客人的重视。
林霜和明月朗在小二的带领下进了早就定好的雅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对窗外,负手而立。
听到有人进来,男人回过身来,对二人拱手一笑,“在下楚铮言,冒昧请二位前来,还请见谅。”
说话间,早有佣人斟好了酒,楚铮言端起酒杯,“在下先干为敬。”一仰头,一杯酒就见了底。
那楚铮言大约有二十六七岁,身材高大,面容清俊中带着几分桀骜,几分狂放。
林霜一笑,也端起酒杯,道了一声“请”,一饮而尽。
明月朗却端着杯子,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就是不肯喝下。
“明兄莫非是怕酒里有毒?”楚铮言问道。
“哦,这倒不是,我只是在欣赏这个杯子。”明月朗慢吞吞地道。忽又大叫一声,“咦,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知道我姓明?”
这个人,又开始耍宝了,林霜暗笑。
楚铮言自负地一笑,“这湮城中,我若想知道一个人的姓名,还不是什么难事。”
“哦,那不知楚兄请我们来,所为何事?”
楚铮言却不答话,只端起酒杯一个劲劝酒,“来来来,咱们今日相聚,为这份缘分,先痛饮几杯再说。”
林霜是来者不拒,楚铮言敬几杯酒,她便喝几杯。明月朗却推推阻阻的,做好做歹喝了两杯,还不忘对林霜说:“微凉,你也少喝点,别又喝醉了,我今天也喝了不少,不一定能送你回去。”
林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双河镇那次醉酒,是她刻意放纵自己,率性而为,今日这种场面,她又怎会
任自己喝醉?现在可是还没有进入正题呢!
这个楚铮言,不知道是不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一上来就敬了十几杯酒,可如果不是她自己想醉,谁又能灌得醉她呢?她有心还楚铮言几分颜色,二人便暗中较量上了。
明月朗见二人拼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微凉,有时精明强干,有时又意气用事,如今情况未明,怎能喝成这样,真要是醉了怎么办?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喝酒还能喝过男人吗?他不知道,林霜自小饮酒,寻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