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如遭雷击,一下子愣住,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翻腾,想要冲破而出。原来,他也叫“月朗”……
明月朗仿佛没有发现林霜的异样,犹自在那里鸹噪,“其实兄台也不用太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虽然在下救了兄台,却是施恩不求报的。兄台的感激之情放在心里就是了,千万不要说出来,不然在下可是要骄傲的。对了,还没请教兄台大名?”
林霜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他,艰难地开口道:“你说,你也叫‘月朗’,明月朗?”
男子点头道:“对呀,在下正是姓明名月朗,如假包换。兄台该怎么称呼?”
此时天已破晓,一轮红日从云层里探出来,金光四射,天地刹那间明亮起来。一缕晨光从窗棂处透进来,照在男子身上,身形修长挺拔,如果忽略他脸上的伤痕,倒也称得上是个俊逸男儿。
林霜看着他不语,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明月朗咳了一声,正要找些话题,忽听楼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师兄,我来了,你在哪里?”
明月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应声道:“慕雪,你这么早就来了,你等着,我马上就下来。”回头邀请林霜,“兄台,我师妹到了,你要不要与我们一起,顺便用些早饭?”
林霜回神过来,摇了摇头,“不了,你自己去吧。”等到明月朗走到门口,忽又开口道:“等等……”
明月朗笑问:“怎么?”
林霜脸色微红,道:“昨日之事,多谢你!还有,对不起!”“对不起”所指的,自然是明月朗被她不分青红皂白痛打一顿之事。
明月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高高肿起的脸,温言道:“不过是些皮外伤,不必放在心上。你昨晚就没有吃东西,要是饿了,就自己叫些吃的吧,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林霜心里有些恍惚,明明是嘻皮笑脸的一个人,刚才怎么有一瞬间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
林霜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大略洗漱了下,悄悄地下楼,从客栈后门走了。
人在一生中,总会遇见许许多多别的人,这其中的大多数,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就像是落在衣衫上的尘埃,拂一拂袖就会消失不见。对于一场宿醉后结识的明月朗,林霜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一个过客。然而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个过客,在今后的岁月中,会与她发生怎样的纠葛;而此时,他也不曾想过。
“师兄,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谁伤的你?”原慕雪看着明月朗这副尊容,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个,嗯,说来话长……”明月朗掩饰住心中的窘意,顾左右而言它,“师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用过早饭没有?”
原慕雪摇头道:“我赶了一夜的路,哪里来得及吃早饭呢!”
“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赶那么急做什么?”明月朗笑着摇头,对着这个乖巧可人的小师妹,他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柔软。
“人家还不是想早些见到你嘛,连这个都不知道,真笨!还有……”声音戛然而止,原慕雪本来是想说:“还有,人家是想早点确认你到底有没有摆脱夏侯枫?”一想到夏侯枫,她就觉得头大,那个女人,缠人的功夫可真是让人咋舌,师兄如果没有甩掉她,那可是大事不妙了。只是,样的话,放在心里想一想也就是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还有什么?怎么话都不说完呢?”原慕雪是怎么想的,明月朗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淡淡地问道。
“唔,没有什么啦。师兄,我饿了,我要吃虾饺、小笼包、白粥,就这几样,师兄你说好不好?”原慕雪急忙转移话题,师兄可是个精明的人,再说下去非露馅不可。
吃早饭的时候,原慕雪努力地不让自己的视线与明月朗接触。等到吃完,她终于忍不住了,“师兄,你还没说,到底是谁伤了你,是不是那个夏侯枫?”在她心里,师兄几乎是无所不能的,除了师傅,天下间很少有人能伤到他。
明月朗笑道:“不是的,是我不小心撞到门上了。”
原慕雪哼了一声,撞到门上?傻瓜才会相信。不过,师兄既然不愿说,她也不必多问,相信就算有什么事师兄也一定会摆平,她对师兄一向是充满信心的。
明月朗问道:“吃好了吗?吃好了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不自觉中,他已经把林霜称为朋友,虽然他连她的姓名都还不知道。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有的人相识很久却仍不能进入心里,有的人只须一眼,便难以忘怀。
“朋友?”原慕雪心中郁闷,什么朋友,不会又来个女人吧?臭师兄,坏师兄,成天只会惹桃花。她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明月朗身后。
“兄台,我可以进来吗?”明月朗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
“兄台”,这么说来不是女人了,原慕雪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心里又钻出几分好奇,要知道,师兄的心气极高,轻易是不会主动与人结交的,不知这个“兄台”是何方神圣,竟让师兄另眼相看。
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