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眼力。”苏梦晴微叹,有些懊恼。
晓镜知她心中所想,正想拍拍她的头安慰下,却见那镜中人影竟突然消失不见了。晓镜眸中一紧,正欲转镜再次搜寻,镜中又再次浮现了青衫落落。
这次却不是遥遥相望,而是近在身后。
若谁说这世上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慕容晓镜身后,而且这人还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仅仅只是西域一只商队的主人,定会有人嗤笑他痴人说梦。
慕容晓镜自己也坚信不疑,倒不是她对自己武艺有多自信,只是从小慕容豫就教导他们要时时警醒,断不可因一时大意让人抢了先机,连睡觉也只需是半分熟,因而鲜少有人能在她如此清醒时接近而令她不自觉。
此时,眼前的青衣公子,却是个例外。
没有杀意,也没有煞气,只是恬然的温润,如玉如晖。苏梦晴轻一回顾,腮畔粉红嫣然。她也不是没见过温润如玉的男子,哥哥苏逸宸更是人中之龙,风华出众。只是面前的青衣公子,恰似触着了她心中的一片柔软,至此眼中再无他人。
两人微微失神间,青衣公子已是轻轻一鞠,对二人淡淡笑道:“在下奚南万俟晖,二位姑娘有礼了。”
晓镜本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状只是微笑还礼,道:“万俟公子客气了。”
苏梦晴仍是在一旁发怔,晓镜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缓过神来。见万俟晖正盯着自己,顿时霞飞双鬓,不胜娇羞。
晓镜见她异常,心下微微诧异,马上便回过味来,只在一旁轻笑道:“我这妹妹没有见惯生人,倒让万俟公子见笑了。”
万俟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再次鞠身道:“是万俟唐突了,两位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此时苏梦晴才彻彻底底回过神了,忙摆手道:“不会不会。”说完脸上又是一抹嫣红。
晓镜见她这样,轻轻侧身向前一步,便将苏梦晴的视线挡了几分,让她不至于太紧张。
万俟晖见了,也笑道:“二位姑娘在此,万俟本不该打扰,只是……”
晓镜见他瞅着自己手中的铜镜,嘴角似笑非笑,心里也明白了七八,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便道:“还请万俟公子见谅,我这妹妹只是一时贪玩,想找找这驼队的主人,惊扰了公子。”
万俟晖眼中闪过一丝细光,狭长的双眼微眯,轻声道:“姑娘能用小小一面铜镜找出万俟的方位,镜中影像亦清晰至斯,实属罕见。万俟愚钝,想请教姑娘这是何种招法?”
晓镜波澜不惊道:“万俟公子说笑了,我并无意窥探公子,这也说不上什么招法罢。”
万俟晖眼角一挑,笑道:“既然姑娘执意不言,万俟也不好强求。”
说罢顿了顿,侧身望着晓镜身后的苏梦晴道:“既然二位姑娘对我的驼队如此感兴趣,不如赏脸来寒舍一观,定让姑娘终身难忘。”
苏梦晴听了脸上红晕更甚,心中如小鹿乱撞,想要答应,又怕不妥,一时默然无话。晓镜闻言,笑道:“既是如此,我和妹妹便却之不恭了。”苏梦晴没有想到晓镜真的会答应,心中惴惴,倒也很是欣喜。
万俟晖也没有料到她会答应的如此干脆,诧异之下仍是温润笑道:“如此,两位姑娘请。”
言毕微微拍手,小铺的门口便出现了两只骆驼。
驼身上没有货物,只有一顶精致的小轿。轿子四周镂空,用淡淡轻纱相掩,微风拂过,便飘出数尺,如淡淡云烟。轿顶两旁的小角上缀着罗黄流苏,流苏之下分出一根粗粗的锦线,绕着小铜铃,小轿微微一晃就发出悦耳的铃声。轿内安置着淡黄的软垫,绣着金色云纹,甚是华丽。
万俟晖轻轻一笑,道:“这是我们奚南的驼轿,不比中原的小轿舒适,两位姑娘还请见谅。”说完一声轻哨,两只骆驼训练有素地屈下四肢,两旁便有西域打扮的小厮搬上梯椅靠在驼身侧,等着苏梦晴与晓镜上轿。苏梦晴好奇地打量了下小轿,满眼兴奋地跃上了驼身,迫不及待钻进轿内坐好。晓镜回身向万俟晖微微一鞠,也缓缓上了驼轿。
驼铃阵阵,依稀摇曳着古老的歌谣。
万俟晖坐在前方的驼轿上,一边指挥着驼队有条不紊地前行,一边引着苏梦晴与晓镜的驼轿跟随在另一侧。
苏梦晴见这驼队并不向城外行进,反而是走向城内中心,不禁诧异道:“这驼队难道不停在城外么?”
江都虽大,但这驼队也数巨,何况江都城心更是繁华人烟聚集之地,根本就没有空地来容纳这些来自大漠的生灵。
万俟晖听了轻轻一笑,道:“江都确是人烟云集,但这地大不虚,地底亦是宽广得很。”
苏梦晴闻言一惊,脱口道:“你把它们埋在地下?”说完顿觉不妥,脸又是半红半白。
万俟晖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道:“姑娘说笑了。”
苏梦晴本就口误,正是尴尬,听他不点破自己,心下微微一松,也打着哈哈道:“呵呵,我知道,是地下仓库嘛。”说完也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