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能被复杂的案情牵着鼻子走。当凶案发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楼底,楼上不是只有那两个人吗?”
“那或许是有外人进了屋子,”守说,“这个神秘人先捅死东条太太,再一个个把所有人都杀死,接着挟持东条敏夫,从外面来的带泥水的脚印就是证据……”
“也不是没有那种情况,但是你看这个脚印,”柯南指指脚印,“然后呢,你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比对一下鞋印,你会发现两种鞋印的纹路是一样的。”
守依言看了看,果然是这么回事。
“东条家这么讲究,拖鞋都是买的一整套的。从鞋底的纹路到鞋子的面料,都是相同的,只有大人和小孩脚的尺码不同,这点区别而已。所以这个穿着拖鞋从外面进来的人实际上还是屋子里的人。”
“那说不定是有客人进了屋……”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不会有哪个笨蛋杀手会在玄关先换上拖鞋,然后从窗户爬到二楼的卧室杀死女主人的。
“所以你发现了吧?”柯南说,“事实上,东条少爷杀了人,然后外面下雨了。”
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窗户上,寒意从窗外涌了进来。
柯南继续着他的推断:“东条少爷慌慌张张地想从房子里逃走,因为过于慌张,他连拖鞋都没换。他穿过了泥泞的园子,然后因为某些原因,他发现他出不了房子了。接着他又不得不绕了回来,带着泥水的脚印留在了尸体边。”
“可是如果是带着泥水的脚印,为什么留下的只有一双脚印,而不是一串呢?”守问。
“所以我才说了,我们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是因为磁场效应。而这个房子记住的,恐怕都是东条少爷印象深刻的场景。就拿这几张纸来说,有一排字是从始至终都能和其他几张叠加起来的,也就是说东条少爷一开始是在这张纸上写的字,假设这张纸是A,当东条少爷第二次绕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出去,于是在A上多写了一句话,在这个时点的纸就假设是B好了……持续不断地逃跑后他仍然走不出去,纸上的文字也越写越多,成为C、D、E等时点的纸张。而我们现在拿在手里的纸,就是这几个不同时点的同一张纸,所以才会发现,每一张都有相同,但是又有所不同。”
守皱着眉头,听他说下去,。
“可想而知,东条少爷对每个时点的纸张印象深刻,所以房子根据他的记忆将不同时点的纸张叠放到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和时间中。那么同理,带泥水的脚印或许在现实中的确是一串,但是对于东条少爷来说,还是对这一对脚印更深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站在脚印的位置,有那么一阵对着他的母亲忏悔。证据就是,这对脚印站立得太过整齐。我想,东条先生当时的内心一定十分痛苦。”
再铁石心肠的杀人犯,也会有悔过的时候,只是他忏悔的时间太晚了,纯粹是在他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才想到忏悔。
守对他实在同情不起来。
“那么,厨娘又是谁杀死的呢?”守想到这个问题,“东条先生逃走,所以顺便杀死了厨娘吗?”
“不知道,”柯南说,“我被毛利叔叔禁止进入厨房,什么线索都看不到的情况下,不好作论断。不过,你刚才说了,毛利叔叔他们什么都找不到,我想,或许也是时点上有了偏差,一些东西没有被屋子的回忆反应出来而已。”
“自杀……”守被自己嘴里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呐,柯南君,她会不会是自杀的呢?”
柯南好奇道:“无缘无故地,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杀?”
“可是你想,那个厨房的顶那么高,胖子尚且没法把自己挂上去,东条先生一个瘦子在没有垫脚物的情况下就更难把人吊上去了。如果按照你说的,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那我宁愿相信她是自己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吊上去的,或者她是死在东条太太之前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种直觉而已,想想看,一个从没杀过人的杀人犯,突然杀了自己的妈妈,从心理角度来说他绝对不会想到悠哉悠哉地给厨娘伪造个自己吊死自己的现场,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再拿个刀一刀捅上去……”
“说得倒是没错……啊,”柯南忽然想到了什么,“守君,你刚刚说凶手杀了人不可能继续悠哉悠哉地,对吧?”
“有什么问题吗?”
柯南盯了眼地上的脚印,脑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又看了看窗外,意图找着什么。
预料之外,院子里有个人。
“嗯?”柯南趴在床上,想看得仔细一点。
“怎么了?”守好奇地问着,走到他身边,并排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院子里有人,好像是那个阴阳师。”
黑色衣服的男人冒着大雨,在院子里散步。但仔细地看,又好像不是普通的散步,而是一种严谨的走位。每走一步,他都要丢一样东西。
雨中,从他所丢的东西上腾起一股股幽蓝色的火光。火光不惧雨水,反而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