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通缉令啊,哈哈……”阿布罗狄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抽象艺术,我果然无法欣赏。阿波罗果然有一个艺术基因非常强大的好母亲,以至于可以完全不受父亲基因的干扰……”
——可是,神有基因这玩意吗?!
“请问,”阿布罗狄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终于想到要问,“这上面画的是个谁?”
“那是火神,赫淮斯托斯。”撒加依旧淡定地回答。
“赫淮斯托斯?!”
“在我解释之前,能给我来一杯红酒吗?”
“好的,先生,”阿布罗狄放下那张“儿童画”,彬彬有礼地说,“不过我们这里可没有高档的牌子,普通的意大利葡萄酒倒是有很多。”
“无所谓。”撒加耸耸肩。
阿布罗狄松了口气:“真是难得,你也会说无所谓……”
“谢谢,”撒加接过阿布罗狄的葡萄酒,微笑道,“因为教皇是不可以说‘无所谓’的,而现在,我不一定是以教皇的身份坐在这里,或许只是在以普通客人的身份向酒保你随意地发发牢骚。”
阿布罗狄小心翼翼瞥了眼挺尸的迪斯马斯克——能把一名巨蟹座黄金圣斗士修理成那样,这位普通的客人可真不普通!
撒加举起高脚杯,饮下一口红酒:“有一天,我在占星台观星的时候,天上飘下了一张纸。”
阿布罗狄不可置信地说:“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是从哪里辨认出这张纸是宙斯送来的,难保不是哪个谁在恶作剧乱涂乱画出来的产物啊!”
“圣域唯二会恶作剧的两人之一,贵鬼下山谈恋爱了。”
“……为什么作为教皇的你能一脸淡定地说这种事,虽然贵鬼长大了不少,但他还没成年啊!”
“那是穆自己首肯的。”
“……”
“会恶作剧的另一人,米罗倒下了,好看的小说:。”
“无缘无故他为什么会倒下?他……”阿布罗狄想到前不久还陆续收到米罗寄来的蜗牛,但又想起纸上写的那句“不要告诉别人”,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撒加咳了一声:“总之是……倒下了。”
阿布罗狄不由得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或许应该抽个空回圣域看看,到底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言归正传,圣域里的大小事多得让我头疼,恰在那当口,主神的神谕出现了。那张纸上在刚到我手里的时候还附着着一股强大的小宇宙,所以我想,或许到日本来看看也好。”
阿布罗狄一边擦着杯子,一边不禁想:“其实……你只是来度假的吧!”
但他嘴上却说:“‘神谕’上什么都没写,你怎么知道火神是在日本呢?”
“因为冥王哈迪斯在日本,”撒加的理由听上去一点都不靠谱,“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不可理喻?”
阿布罗狄很想说“是的”,但他相信撒加会有这种判断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撒加换了个姿势,身子微微前倾,搭在肩上的蓝发便散落下来。
“阿布罗狄,你知道冥界底部的塔尔塔罗斯吗?那里是关押泰坦的居所,不仅如此,诸神不会让泰坦就这么在深渊底部沉眠那么好过,深渊不仅是封印,同时不断吸收世间的一切苦厄,并将其统统加诸在内中的囚犯身上。这是诸神施下的惩罚,同时也是诸神的罪孽,泰坦一族每痛苦一分,诸神的罪孽便愈加深重……然后,神的痛苦和罪孽,最终催生出了一种东西……”
阿布罗狄怔怔地望着他:“是什么?”
“你可以将其称之为魔物或别的什么名字,但总之不会是和善的东西,”撒加顿了顿,“而冥王哈迪斯的职责,就是看守塔尔塔罗斯中的一切,包括那些魔物。”
“那么……这和火神赫淮斯托斯有什么关系?”
“赫淮斯托斯同情泰坦,这种同情是自他的恩师普罗米修斯被折磨就开始蔓延开来的。普罗米修斯同属泰坦一族,虽然他与他的族人不同,没有被关入深渊,但最终他的结局也并没好到哪儿去。如果不是有喀戎愿意代替他,他还会继续在山崖边喂鹰……啊,对了,喀戎死去后,普罗米修斯就失踪了。”
“那都是神话故事里记载的。”
“那么,现在不只是神话了,”撒加严肃地说,“赫淮斯托斯在那之后有了变化。一开始只是细小到微不足道的改变,他独居在他的居所,终日不出门,诸神的邀请也置之不理,直到有一天,他也消失了……”
“神消失了?”
“还能称之为神吗?”撒加叹了口气,“阿布罗狄,你觉得神是什么?尊贵的美丽的存在吗?不。神只是些没有**、活在比我们更高阶但却比我们更脆弱的存在!一旦灵魂被侵袭,神不再是神,而是转变成与魔物类似的东西。”
“深渊里的东西是通过赫淮斯托斯对泰坦的同情才能对他乘虚而入的吗?”阿布罗狄冷冷地说,“据我所知,火神是一位相当仁厚的神祗,但是他却因为他的同情而遭殃,这不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