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目祭’中的鬼,是不可以自尽的。‘鬼’自尽,就意味着他对罪行充满愧疚,这种愧疚回到月中,就会触怒月中的神。”
“那算什么神!”守愤怒地想要揭下面具,“与愚蠢的凡人一同草菅人民,那算什么神!就连愧疚都不容许的东西,算什么神!”
“嘘……”青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只要你牢记这些话,然后,纠正这个地方的时流,你与你的同伴就可以离开了。否则的话,你们就要永远徘徊在这里,没有办法出去。”
“纠正……时流?”
仓桥青灯转过身,又从血中捡起巫女的神乐铃:“我的母亲,曾有此觉悟,但是我的父亲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坚强,以至于辜负了她的希望。”
“你想做什么?”在笼目纹外踱步的家伙忽然激动起来,“快停下!”
他踏前一步,被污染的笼目纹原本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障碍,但血色一闪,那东西被震开,摔在鸟居后的台阶上。
笼目纹的正中,原本神龛的所在之处,自鲜血中静静地长出了一株彼岸花。
红色的花,映着地上的血,恰如吸饱了地面的血而绽放的禁忌!
不知是什么时候长出的,也或许原本就那里。
“居然事先做过了手脚……难道……你这家伙!”他暴怒地大吼,“你还有应尽的义务,在此之前……你在人间的生命……是由王来保管的!”
“对我而言,王只有一个。”仓桥青灯却轻描淡写地说。
“是吗……”“伊诚光”呆呆地说,“记忆……记忆……复苏了吗?”
“纠正时流,”仓桥青灯不理那个东西,向守指示道,“再一次行使‘开目祭’,我为巫女,而你,即将是杀人的鬼,也可为赐福的神!”
“你在说什么?!”守努力想摘下那面具,那鬼面却似长在脸上,怎么也摘不下来。
“守君,现在不杀死我的话,以后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要后悔?!朕从来不后悔!即便是杀人也好,不杀人也好,我决心做的事,没有一件后悔!因为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守君……”
“我不会杀死你,无论如你所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那样的话……”
“除了‘开目’祭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很抱歉,的确如此,就算你的监护人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也只能在如月村内的时间内穿梭,而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其他书友正在看:。”
“……”
“所以,请作下决定吧。不要像我父亲那样……”
“你的父亲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会后悔,就不应该杀死辉夜姬不是吗?!既然知道是错的还去做,你的父亲本来就是个大笨蛋!青灯,你希望我也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大笨蛋吗?不,你的理由可能冠冕堂皇,但我做不到!人心若分不清善恶,那比鬼更可怕呀!”
“但是守君,所谓的‘鬼’,正是来自人心的。神与鬼,只有一念之隔。”
“……”
正中的彼岸花摇曳,神乐铃被摇响了。
……
水中之月,水就如镜,反射的便是月影。
而现在,空中的月静静地投下虚幻的月影,要找到真实,就不能被假象蒙蔽。
加隆盯着那道神社的门,那道门又合上了。
明明进来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将门合上的。
从门外传来神乐铃的声响。
“Zon!”他锤响了门。
……
“听,我的监护人在外面,”带着鬼面的守急急地说,“所以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仓桥青灯向他一步步走来,守的手中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太刀。
又是这样,没办法控制他的身体,他握着太刀,直指前方。
“闪……开!”守的挣扎无济于事,“怎么……这样……”
地下的轰鸣尚未停息,他闭上眼,浮光掠影般的记忆涌了出来。
和着铃声,一阵又一阵……
雾气里,他曾杀死过一个重要的人。利刃刺入身体时的触感,几乎还在眼前。
就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血。
“朕的意志……只由朕来决定!”他怒吼道。
勉力抗拒加诸在身上的力量,守一个用力,胳膊的力气就这么被抽走了。
关节格格作响,他的左胳膊被自己卸下来了。
“无人……可以命令朕!无论是谁,就连你仓桥青灯,也一样!”
这一回,是右胳膊的关节。
太刀落地,再无任何力量可以左右他。
他垂着手,昂首立在血中,一双碧绿的眼眸里盛满怒火:“仓桥青灯,朕否认你的决定,并且不容许你反驳!这是冥王的命令!”
“嘻嘻嘻……真愚蠢……传言冥王哈迪斯感情用事,今日有幸得见……哈哈哈!”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