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高辛的五月节,大吉之日,宜婚嫁。高辛少昊和轩辕妭的成婚大典也就在这日举行。
轩辕百姓看才华,重英雄,高辛少昊是天下第一的出众男儿,是每个少女梦寐以求的完美夫君,他们唯一的王姬能嫁给少昊,他们很高兴。高辛百姓看门第、重血统,轩辕妭是黄帝正妃嫘祖所出,轩辕黄帝的血统是差了点,可嫘祖出自西陵名门,血统尊贵,族中还曾出过一代炎后,轩辕妭足以匹配他们的大王子。
两国风俗不同,但毫无疑问,都很喜欢这场联姻。高辛少昊和轩辕妭的婚事变成了每家每户的喜事。自从出了轩辕山,轩辕族的送亲队伍所到之处,都是欢庆祝福的百姓。
昌意敲了敲凤辇,高兴地对车内的轩辕妭说:“看到了吗?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的人!”
轩辕妭端坐在车内,细声说:“嗯,听到了。”
昌意说:“前面就是湘水,少昊的迎亲队伍就在河对岸,按照礼仪,我只能送你到岸边,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
“好。”
昌意靠着车壁,轻声说:“明明应该很高兴,可我一边高兴又一边难过,都恨不得永远不要到湘水。”
轩辕妭也把头靠在车壁上,就好似靠着哥哥,“少昊是大哥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待我很好,你不必挂虑,再说了,我只是嫁到高辛,你又不是不能来看我。”
昌意笑了,“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的封地若水距离高辛又很近。”
轩辕妭问:“你什么时候迎娶未来的嫂嫂过门?”
“就这几年吧,正好也算个借口能请你回家,和我们团聚一下。”
“四哥,你以后常去看看母亲。”
“会的,我会照顾好母亲,你不要挂虑家中。”
负责礼仪时辰的礼官来催,“殿下,再不起程就要错过吉时,高辛的迎亲队已经到岸边。”
昌意轻叹口气,吩咐起程。
不一会,就到了湘水岸边。
两边的送亲、迎亲队伍看到彼此,鼓乐声吹奏得越发卖力,再加上两岸百姓的欢叫声,天地间一片喜气洋洋。
在昌意的搀扶下,轩辕妭下了凤辇,她的衣着已是高辛的服饰,高辛以白色为尊,她一身素白长裙,袅袅婷婷,对岸的少昊锦衣玉冠,濯濯华华。两人隔江而望,一个青丝飞扬,清丽无双,一个衣袂飘拂,风姿卓绝,令两岸观礼的百姓都心花怒放,真心赞美他们是天作佳偶、一对璧人。
嘈杂喧闹的喜乐停了,先是礼官祝祷,然后鸣钟、敲磬。
当钟磬声悠扬地传出去后,高辛族上百名穿着礼服的童男童女开始咏唱迎亲歌。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在盛大的高辛礼乐声中,成千上万只美丽的玄鸟翩翩飞来,在湘水上搭桥,这是高辛族最隆重的迎亲礼节,上万年间,虽有无数高辛王族成婚,可只有俊帝的结发妻子享受过这样的礼仪。
两岸的百姓都没有见过这么奇诡美丽的场面,发出惊喜兴奋的欢呼声。
少昊踏上玄鸟桥,在鹊鸟的引领下,向轩辕妭行来,衣袂风翻,姿态端仪。
昌意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对阿珩说:“小妹,去吧!你的夫婿就在前面等着你。”看到高辛的礼节,他终于可以放心让妹妹踏过这条河了。
在悦耳隆重的歌声中,随着鹊鸟的牵引,轩辕妭也踏上了玄鸟搭建的姻缘桥。
此时,日光和煦,清风徐徐,河岸两侧蒹葭苍苍,荻花瑟瑟,而河面上,碧波浩荡,空无一物,只一座横空搭建的玄鸟桥若一弯彩虹,穿破虚空,连起两岸。
少昊和轩辕妭按照礼仪教导,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着。
所有人都激动地凝望着他们,期待着他们在桥上相会、执手的一刻。
突然,一声穿云裂石的怒喝传来,“西陵珩!”
高辛族的迎亲歌有上百人在唱,却完全压盖不住这云霄深处传来的悲愤叫声。轩辕妭充耳不闻,依旧朝少昊走去。
少昊瞟了眼云霄深处,也好似没听到一样,向着轩辕妭走去,却手指暗结灵印,风势突起,江面上云雾翻腾、水汽滚涌,两岸人的视线渐渐模糊,看不清江面。
少昊和轩辕妭走到桥中间时,江面上已经是云雾密布,少昊向轩辕妭伸出了手,轩辕妭刚想把自己的手交给少昊。
“西陵珩,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吗?”云涛翻涌中,一个红衣如血的男子脚踩黑色大鹏,从天而降,眼中满是惊怒和悲愤。
轩辕妭定了定心神,才敢回头,眼睛一跳,好似被那袭鲜红给刺痛了眼,这是她亲手养蚕纺织的衣袍。
“你忘记你许的诺言了吗?年年与我相会于桃花树下,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蚩尤飞到她身边,愤怒地质问。
阿珩居然淡淡一笑,说道:“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