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累,阿珩靠着榻,衣衫都没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时分,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匆匆拉开门问侍女,“怎么这么吵?”
“有贼子深夜潜入朝云殿。”侍女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说话的表情和做梦一样。
阿珩也吃了一惊,“这贼子也算倒霉,什么日子不好来?偏偏往大哥的剑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嘛!”
侍女点头,一脸不可思议,“是啊,做贼都做得不敬业,怎么捡这么个日子?真是胆大包天!”
胆大包天?阿珩心头跳了一跳,“贼子长什么样子?”
“他脸上带着个木面具,看不清楚长相。”
“贼子在哪里?”
“在四殿下和大殿下所住的左厢殿。”
阿珩撒腿就跑,侍女忙喊,“王姬,您慢点,殿下吩咐我们保护您。”
阿珩一口气跑到左厢殿,抓住个侍卫问:“贼子在哪里?”
侍卫回道:“贼子闯入了四殿下的屋子,抓住了四殿下。”
阿珩气得咒骂,“真是个混蛋!”
侍卫立即跪下,惶恐地说:“属下知错。”
阿珩无力地挥挥手,“我不是在骂你。”
阿珩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整个左厢殿只青阳一个,负手而立,神态十分平和,听到阿珩的脚步声,他说:“谁让你来了?出去!”
阿珩看了一眼四哥的屋子,房门紧闭,她尝试着用灵识去探,可自己的灵力太低微,越不过禁制。
青阳站在门前,缓缓抽出了长剑,“我数三声,如果你自己出来,我给你个全尸。”
屋里传来懒洋洋的笑声,“我数三声,如果你敢进来,你就是个大王八,如果你不敢进来,你就是个大乌龟。”
天下间还有谁敢这么对轩辕青阳说话?虽然蚩尤变化了声音,可这口气真是除了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阿珩咬着唇,看着青阳,青阳丝毫没有动怒,面色平静无波,轻轻举起了剑,没有任何声音,可面前的屋子一片一片的破裂,就像是朽木一样开始分崩离析,一瞬后,青阳的面前已经没有屋子,只是一片空地。
地上长满了粗壮的绿色植物,一直蔓延到桑林内。昌意被藤条吊在半空,歪垂着脑袋,全身都是鲜血,四周弥漫着死气,没有一丝生机。
“四哥——”阿珩心神俱裂,惨叫着飞扑上前。
青阳的剑也抖了一抖,只是抖了一下,可隐匿在植物中的蚩尤已经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契机,他全力跃起,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嬉皮笑脸地叫,“这就是杀死你弟弟的刀。”
青阳盛怒下挥剑,霎时间,整个天地都是霍霍剑光。十几招后,青阳的剑刺入了蚩尤的胸口,杀气直奔心脏而去,就在蚩尤要毙命的一刻,青阳把剑停住,几丝灵力游走他的心脏尖上,疼得蚩尤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蚩尤脸色煞白,却不见畏惧,反而笑着点头,“不愧是轩辕青阳!我布置了一个又一个谜障,只想激怒你,让你怒中犯错,却压根没有用,反中了你的计,你刚才的那一下手抖压根就是抖给我看,让我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主动送上门。”
青阳微笑着,淡淡说:“怎么没有用呢?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蚩尤咧着嘴笑,他脸上的木质面具只遮着上半边脸,一笑就一口雪白的牙,满是不在乎,好似那个身体内插着把剑,心脏被剑气挤压的不是他,“那你可犯了个大错误。”
他猛地举起刀,用力向下劈去,刀锋携雷霆之力,流星般落下,所指却是自己,而不是青阳。
青阳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刀刃贴着蚩尤的胸膛飞过,青阳的剑被劈断,而蚩尤付出的代价是伤口从胸口的一个点延伸到了腹部,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月牙,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出来。
蚩尤在大笑声中,身子一翻,就退入了桑林,迅速被桑林的绿色吞没。
青阳提着断剑追赶,可桑林内到处都是飘舞的桑叶,铺天盖地,什么都看不清楚,青阳停住了步子,朗声说:“看在你这份孤勇上,我会安葬你。”
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漫天的桑叶徘徊飞舞着。
月色十分明亮,青阳举起断剑细看,这把剑在他手中千年,居然断在了今夜。青阳将剑收起,回身看到阿珩软坐在地上,怀中抱着浑身是血、无声无息的昌意。
阿珩眼睛惊恐地瞪着前方,瞳孔却没有任何反应。
青阳走过去,蹲到阿珩身边,“没事了,别害怕,昌意没有真受伤,这是那个贼子为了激怒我设置的谜障。”他的手从昌意身上抚过,昌意身上的血全没了。
阿珩的血液这才好像又开始流动,她张着嘴,“啊、啊……”了几声,全身都在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滚了下来,她挥着拳头,猛地打了青阳一拳。
青阳没有避让,刚才他明知道昌意没死,却任由阿珩悲痛欲绝,等于间接利用了阿珩去诱导敌人。
昌意迷迷糊糊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