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怀疑自已是不是已经死去了,死了也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像是整个身体泡在冷水里,不知道自已还有没有呼吸,甚至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睁开双眼。
依稀之间,我听到我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联系过小江?”
接着是二哥的声音,“瞒着晓冬联系过,可是……一直在关机……”
听完这句话,我又开始进入到无意识状态,周围一片漆黑,一片寂静,我似乎在黑暗中奔跑,脚下生风,没有任何不便,我跑得比正常人还要快。等我好不容易跑出了那片黑暗,却像是掉进了一个原始森森。周围全是参天的大树,有阳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我却寻不到那光源。那光源异常的温暖,我忍不住像着魔了一般往那光源拼命地跑。可是我似乎迷路了,周围的景致无论我怎么奔跑,它们始终都是一样一样的。光线开始越来越弱,甚至连那丝微弱的温度也渐渐就要没有了踪影,我的身体又开始冰冷,紧接着我的世界又一片漆黑……
等我真正地醒来时,据说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刚一动弹,对方便马上开口,“晓冬,你醒了?”
二哥面色有些疲惫,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们了。”
“妈呢?”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二哥连忙摁住我,“你先别动,我这就去叫。”
片刻之间,我妈便进了屋。她的面色很苍白,望着我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妈,你好点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妈仰着脸,可是我却看到她眼眶中有泪在打转,“管好你自已吧。”
我垂下头,强忍着眼泪,“妈,对不起,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妈转过头冷着脸瞧我,我看到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滑了出来,紧接着她突然就扑了过来将我揽在了怀里,“我的傻女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你怎么能跟蔓蔓学呢?我不许你变成蔓蔓那样,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我在我妈的怀里突然间就感觉到了温暖,缓缓有热度从我的五脏六腑传到了我的四肢,我头一回在这个冬天感觉到了温暖。我贪婪地埋在我妈温暖的怀里不停重复着“妈,我懂,我真的懂”。
我虽然没出门,阮晓冬未婚先孕的光荣事迹已经随着田梅的唾沫星子传遍了整个浮村。
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我爸跟我妈反而淡定了许多。
倒是大哥,凡是有人想跟他打探点小道消息的,一律被他拿着菜刀恐吓之,大嫂的大嗓门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她丝毫不惧田梅的威武,反而将正在散播小道消息的田梅骂得落荒而逃。
我的家人将我保护得很好,这些日子,我似乎也只有在这几天真正睡上了一场好觉,不觉得冷,更不觉得惧怕。
二哥提议将我带回市里,我妈反对,坚持要亲自照顾我。于是我又在家里住了几天,当然我依旧不敢出门。
后来的几天,我妈开始不停跟我埋怨那个关了机的负心汉,并扬言哪到见到他,一定要让我大哥拿菜刀欢迎他。
我妈仍然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织那件毛衣,我伸手摸了摸那件毛衣,好柔软,穿在身上也一定很温暖吧?不过,我想这只有我爸感觉得到了。
在知道江释然关机之后,我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觉得这样很好,用这样的方法斩断我们的联系其实真的很好。
人与人在茫茫人海中相识是老天爷的功劳,可是老天爷也就只管相识,至于是缘份还是孽缘,那就得是靠运气了。如果到目前为止,我还觉得从不后悔与他相识,也许这就不算是孽缘,至少,有很多快乐的瞬间是值得我们记住与怀念,我想他也是一样。只是,到头来,我们要走的路不同,我要向左,他要向右,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得一点没错,由其是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在自已路上走了不短的一段,即使再回头去追,也不太容易追上对方,更何况,我们是那么固执与别扭的两个人,我们都宁愿自已在自已的路上缓慢地行走,也不愿回过头向着对方去奔跑。
也或许,我们爱得压根没有想象中的深吧。
不管怎么说,父母健康,亲人和睦,我又开始觉得幸运。我将脸蹭在那件浅灰色的毛衣里,笑着问:“妈,您这速度,也不知道过年时我爸能不能穿上?”
我妈嗔怪道:“当然能。”
我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几天之后,一个许久没有回浮村的人终于寻着我就来了,而且从我记事起都没进过我家的门的她,竟然头一回跟我妈出现在了同一个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