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眼泪,我摇头后退,终于还是打开门跑下了楼。
我担心江释然追我,特意从旅馆的后门溜了出去。
今天的海风很大,可是却如何也吹不干我脸上的潮湿。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直走到膝盖酸痛才停下了脚步。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无人的海滩,可是怎么走过来的,却完全没有了记忆。
海水退潮,原本在海里浸泡着的大礁石已经脱离了海水,露出了粗糙表面。海风带着微腥,头一回让我觉得它不那么清新,反而让人有点反胃。
我蹲下身体,伸手揉着自己的膝盖,可是却丝毫无法缓解,于是,我在礁石边的沙滩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居然听到一人多高的礁石另一侧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正疑惑的时候,隐约传进耳朵的竟然像是女人痛苦的呻|吟,似乎又夹带着愉悦,随即又听到一个男性的喘息声。
我陡然反应过来,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下的沙滩上做那种事情。
上一秒我还在委屈地流着泪,这一秒,我竟然忘记了伤心,满心的好奇都是隔着一块石头的狗男女是谁?因为正常夫妻绝不会大白天跑到这种地方来办事的。
“五百块。”突然一个女声传来。
居然是钱福来的声音!她怎么还在岛上做这种事?
我想到与她的过结,想起身离开可是又担心被她发现,只能是猫在石头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我隐隐听到男人小声说着什么,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尔后我听到男人皮带扣的声音,没一会儿,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最后,我听到一声叹息,来自钱福来。
我抱着膝盖,只盼望她快快地离开不要看到我,谁知老天爷他压根就不帮我,钱福来居然绕到了这边打算离开,而我被迫与她打了个照面。
钱福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表情陡然间变成丰富万千,更多的是憎恶。
“阮晓冬,你还能干出什么恶心的事情?”钱福来双目通红。
我忍着膝盖的疼痛站起了身,“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
钱福来低头自顾自整理着胸前的衣扣,“我靠劳动挣钱,有什么恶心?倒是你,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只吸血虫,永远都要依靠别人来生活,我瞧不起你。”
我被气得有些呼吸困难,“钱福来,你给我说清楚一点,我怎么离开别人不能活了?”
钱福来挂着冷笑,“阮晓冬,你别忘记了,虽然大家不提,你难道就真以为你是正常人了吗?我看你,离开浮村就是活不下去,还有,你要是离开你的村长老爹、你妈还有你那些哥哥们,你觉得你真能生存下去吗?”
我捂着胸口,狠狠咬着下唇。是的,她说的一点没错,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总以为我跟所有人一样,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的工作生活,可是,那真的是我自己骗自己。我无法离开浮村,更无法忍受别人异样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我真的不能离开浮村,而且只能一辈子赖在这里,依靠着父母兄长过活,我确实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就算是我没有用,我也不会像你这样做这种见不得的恶心事。”我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可是自己都能意识到这样的反抗是多么的绵软无力?
钱福来依旧挂着笑容,“是啊,我宁愿让人唾弃,也不想做一个天天扮可怜博同情的瘸子。”我实在挣脱不开,见前面的村民也都没有回头,便就由着他去了。
谁知,我还没到家呢,消息就已经在浮村散播开了,而且散播得严重失真,跟杜撰几乎在一个等级上了。
最后,传到我这里的负责人是奶奶。
我刚进家门,奶奶便一脸神秘地将我拉进了房间,“晓冬,我刚刚听人家说,你昨晚跟小江在市里过了夜?”
“什么?”我诧异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奶奶皱着眉头撇着嘴,“虽然说小江是不错,可是你们也不能这么早就……就……”
“奶奶,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呀。”说完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欺骗老人家有点可耻,可是如果我告诉她,其实我十六岁就跟江释然那个那个啥了,她老人家会有什么反应呢?
“你看你看,你们肯定有。”奶奶笃定地说,“你从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要是撒谎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我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然后镇静道:“奶奶,您光听说我跟他一起从市里回来,怎么听不到他早上跟我妈离开浮村呢?我怎么跟他过夜?昨天晚上我是在二哥家住的,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我二哥。”
“逗你玩呢,看你,怎么还急眼了?”奶奶这才展颜一笑,“你大嫂做了早饭……”
“太好了,我还没吃呢。”我连忙说。
奶奶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其实我是想让你送去给小江,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挺不容易的。”
“奶奶……”我沉下脸。
奶奶视而不见,“老王说教我打太极,我走了走了。”不过,走到门口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