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点大,再不想遇到的人一天也能遇上个几回。
今天钱福来戴着大墨镜,走近之后,我才注意到她脸颊上带着抓痕还有青紫痕迹。
我有些吃惊地望着她。
钱福来走近我眼前冷笑着狠声说了句“阮晓冬,你高兴了吧”,然后便往渡口的方向走去。
难道是许六打她?
我菜也没买又赶到了许六那里。因为我这段时间对他的刻意冷落,所以今天的主动登门,许六对我异常热情。可是经过那天之后,我跟许六之间还是产生了不小的隔阂,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闹在一起了。
我开门见山地问:“你跟钱福来……动手了?”
许六微一愣神,冷声说:“她回来了吗?”
以我对许六的了解,他刚刚这个反应已经证明了百分百不是他干的了。而且细想一下,他也不是一个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可是,这一回又是谁?
至此,又变成了悬案一桩。
中秋节那天,我娘亲又很热情且多事地催促我将江释然叫回家里过节,而且全家除了我二哥没有明确表达态度,其他所有人都支持她这个提议。
我硬着头皮来到旅馆。
敲门之后过了许久江释然才给我开了门,而且看起来面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江释然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他侧身让我进屋,我犹豫了片刻才踏了进去。
进了房间我才发现,这间屋子俨然已经成了办公室,里头堆了各式各样我看不懂的图纸,还有不少关于浮村的资料,最终我看到了床头摆着的感冒药。
“你生病了?”我抬头问江释然。
江释然说:“没事,刚刚已经吃了药。”
我顿了顿说道:“我妈让我来叫你跟我们一起过节。”
“不用了,我还想睡一会,替我谢谢阿姨。”说话间,江释然给我倒了杯水。
我连忙摆手,“不喝了,我走了。”
话已经带到,人家不去,我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更何况,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房间让我没来由开始慌张,我得赶紧离开。
江释然点了点头,替我开了门。
我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的刹那间,我突然间回忆起江释然前几天在船上说起江姨去世时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转身敲了敲门。
江释然再一次开门,我不自觉双手握得紧紧的,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说了句:“要不,我带你去诊所瞧一瞧吧?”
江释然又一次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我说:“不用……”
江释然这个人以前就有一个坏毛病,凡事都是硬撑着,撑到撑不住才开始吃药打针。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坏毛病还依然在他身上顽固地存在着。
我们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站着对望,全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半晌,江释然突然微笑说道:“别带我去诊所了,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好不好?”
“你睡吧,我不走。”
说完这话,我恨不得嚼了自己的舌头。转念一想,我只是闲来无事,陪同一下中秋佳节孤身一人飘荡在外的普通朋友罢了,这真的没什么。
于是,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江释然居然真的乖乖躺在了床上,只是他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将目光极自然地投放在了我的脸上。
我被他望得手脚完全不知道放向哪里,只能尴尬地将脸转向另一个方向避免跟他的目光有所接触。
“阮晓冬,你除了长高了一点点,居然一点都没变。”半晌,江释然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些许的愉悦。
我没说话,佯装平静地低下了头。可可怕的是,我的心中居然隐隐还透出一丝怨恨,因为我想到了他的不辞而别。我不是应该忘记了才对吗?
“你以前总爱说那些一点不好笑的笑话,其实配合你我也很辛苦的。”江释然语气轻松地说。
我忍不住自嘲地说:“原来你都是在配合我。”
正在发愣的工夫,江释然突然拉过我的手用力一带,毫无防备的我顿时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
我连忙挣扎,他却将我抱得更紧。
半晌,江释然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飘过,“晓冬,我今天特别想这样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