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听我的话,反而手臂轻轻用力,我便被他拉进近了眼前。他低头皱眉望我,我仰头皱眉望他,我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都洒在了我的脸颊。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望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释然突然低声开口。
我垂下头,将脸别向一边,“什么眼神?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迷恋你,然后从你的头发丝喜欢到脚后跟?”
江释然默默松开我的手,我揉着手背无所谓地往回走。
江释然没有说话,当然更没有上前来追我。
走了许久,我忍不住回头,路灯下已经连个鬼影都没有了,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我踢着石头子往渡口溜达,却在渡口望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悄悄靠过去,走到他身后的时候故意大喊一声吓他,只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
“你就不能配合着我装成吓一跳的样子吗?”我不悦地说。
“阮晓冬,你从五岁时就喜欢这么干了,我竭力配合到你十五岁,你还这么贪心?”二哥面无表情地说。
我伤感地说:“原来那么早之前你就已经不怕了呀?亏得我还沾沾自喜那么多年,到处跟同学说我二哥是个胆小鬼,总能被我吓一跳。”
我二哥没有接我的话,却突然问:“那小子是回来找你的?”
我顿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人家有名字的,叫江释然,别总那小子来那小子去的。”
二哥依旧冷着脸,“听你的口气,是不是还喜欢那姓江的小子。”
我哭笑不得地说:“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好不容易回家来,怎么一直拷问我呀?”
二哥口气软了下来,“好了,我不问了,反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你自已能分辨是非。”
“二哥……”我不高兴地嘟囔,“你怎么比爸还爱说大道理呀,要不你回村里来竞选村长吧?我一定支持你。”
二哥终于笑出声,“行了,别闹我。”
我跟着二哥往前走,他在离渡口不远处的浮桥上停了下来。涨潮之后的海水已经淹没了浮桥的另一端,我们走到浮桥的一半便停了下来。
想来,我喜欢江释然以前,最爱缠着的人就是我二哥。按理来说我应该更喜欢粘性格老实憨厚的大哥才对,可奇怪的,我偏偏爱缠着从小就少言寡语又经常性冷着一张脸的二哥,我这受虐体质就这样一路碰着冷钉子一路慢慢长大了。
后来,成年之后的我总结,估计我从小就有爱美之心,因为我二哥阮丰年的美貌直接可以将我那走粗犷路线的大哥直接甩到大海的尽头。
我二哥是走忧郁小青年的路线,再加上他从初中时就开始住校,后来大学毕业又在浮村对面的市里工作,他跟我这种浮村小喇叭一员截然相反,他除了家人跟浮村的其他人都不怎么来往。
说到受适婚女性爱戴的程度来说,现在算起来浮村排在第一是许六,可是如果我二哥要是在浮村经常走动走动,那许六立马就得下滑到第二,只是我二哥属于走低调路线,与许六那种高调的浮夸小青年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说到婚姻大事,这也是我娘亲最头疼的事的其中一件。
我二哥眼看着往三十晃荡了,多年来从来没见他有过交往对象,连疑似都没有,更别说领姑娘回家了。我曾经一度或者一直在怀疑二哥可能是喜欢同性,但是打死我也不敢问呀。
不过,我能感觉到二哥心里摆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从小到大,他总爱坐在这浮桥上用口琴给我吹同一首旋律。好听归好听,可是几十年如一日,他没吹够,我都听够了,只是,我不敢主动说呀。我不说,他就以为我爱听,所以,我是在口琴发出的悦耳旋律下长大并开始了暗恋、恋爱再到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