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尽力压抑自身杀气的岗田,实在忍不住了,杀气瞬间冲天而起。枪口瞬间瞄准那身影的前端一点,只要对方稍稍再向前移动一寸,岗田就有把握,一枪爆头。
漫长的狙击对决也就在这一寸之间的距离,以他的胜利告终。
一寸之距,如同光阴一样宝贵。
虽然彭明杰刚才否定了自己的危险感觉,可那种被狼盯住的危险感应却在张斌心头越来越强烈。大为不安的张斌,不得不把手再次伸向已经跨出一步的彭明杰。哪知,彭明杰的身体猛地一停顿,瞬间跳了回来。就在这一瞬间,沟对面的枪声响了。
在这最惊心动魄的关键时刻,见彭明杰居然跳了回去,而不是缩着回去,岗田立即就知道对方发觉了什么。到嘴的鸭子飞了,而且,接下来还得进行那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的生死之战,岗田的愤怒也就可想而知。在这关口,岗田实在无法压制内心那股由激动瞬间转换为愤怒与失望的情绪,本能地弯曲了一下放在扳机处的食指,补救似的扣动扳机,希望子弹头能穿透树皮,刚好能打中对方脑袋。
可惜--
“嘣!”
其实,彭明杰并没有表面上所显露出来的那么轻松。虽然他异常的自信,但他也知道张斌身为猎人的厉害,对于张斌接二连三的提醒,他还是有所警觉。快走到两棵大树间时,他的步伐便放慢了一点,本能地试探着向外走一步,可就这一步,脚跟都还没沾地,对方突然暴露的杀气,却让他心头那种危险感应大增,长期的战火生涯所练就的经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快速跳了回来。
就在跳回来的当口,一发子弹刺破树皮,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虽说成为一名狙击手后,看淡了生死,但看淡和亲身体验一把可不同。惊骇无比的彭明杰,从鬼门关前转悠了一回,一转身,几乎是软倒靠在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的汗水哗啦啦地流。见张斌把手伸过来,他也没多想,急忙挥开,“别……别……别碰我。”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躲在他身边的张斌,一见彭明杰没事后,居然笑嘻嘻地问道。
彭明杰摸了一下额头,还好,只是被子弹飞过时的气体擦到,额头上有点炽热之痛而已。
彭明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点点头,心有余悸道:“嗯!算你厉害。还好你接连提醒我,让我有了些警惕。这地方是绝佳的狙击地点,幸好我试探性地踏了一步又缩了回来,要不然,还真就吃花生米了。”
“现在怎么办?”
彭明杰坐了一小会儿,慢慢站起来。他也不多话,直接从身上掏出块巴掌大小的镜子,用手指夹着,一点一点往外送。
“嘣!”
一声枪响,镜子应声而碎。
彭明杰立即缩回手,揉着手指道:“他在那边,开枪时刚好看清楚。你别动,我想想办法。”
等了一小会,见彭明杰蹲在地上苦思,张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阿杰,要不,咱们先撤吧?”
“撤?不行!既然好不容易碰上了,不杀个鱼死网破是不行的。”说着,见张斌眉头一皱,有些不放心地注视自己,彭明杰冷笑一声,“阿斌,你放心,虽然不知道岗田如何绕过来堵在这儿的,但我原先不是说过了吗?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他既然能在那边伏击我们,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打过去。你看看周围环境,大家都有可以依托的掩护。嘿嘿!大家彼此彼此,公平得很。”
张斌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就非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亡,而不是与先前一样了?难道不可以先退后,再打对方的伏击?
此时,两人所藏的这棵直径约一米五的大树,从岗田方位看去,右边是小道,左边则是一大片高低不齐的荆棘林,短时间内无法仔细辨别,有利于对方隐藏与反击;而岗田这边,周围除了那棵大树外就没什么好的掩体,但他所处的位置十分优越,危险时,只要往后一退,躲到那棵大树后面就能从容离开,高度加角度,更利于隐藏与射击。
彭明杰的反应和机警让岗田大怒,而彭明杰在经历一次死亡后回味过来,就更怒了。于是,双方都没想过退出,都决定把这里当成与对方一决高下的决斗场。
与步兵之间那种热火朝天的血战场面截然相反,狙击手之间的近战对决,显得阴冷而残酷,一切都在静悄悄地进行,胜负往往就是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这不,虽然双方已经弄清楚对方的具体位置,可岗田瞄,彭明杰躲,主动权暂时掌握在岗田手里,他根本就没必要移动。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却没见丝毫火药味,反而多了些萧瑟的宁静。
主动权往往决定胜负!彭明杰必须拿到主动权,所以,这次是他先出手。
“阿斌,你相信我不?”
见张斌坚定地点头,彭明杰指着张斌胸前挂着的、已经用野草包裹伪装好的望远镜道:“岗田就躲在对面那棵一米左右大的树下,你用它去看看他是否还躲在那儿?”
“就这么看?要看多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