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静静地听着。等副官说完后,他挥挥手让副官退下,那副官自然机灵地把东西留下退了出去。岗田也一直默不作声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甚至没有正眼瞧一下副官手上的东西。
场面一时很冷。
岗田虽然一直盯着手中的杯子,但当副官说到绳子被人从山上一枪打断时,龟田瞟了一眼岗田,正好看见一丝怒意从岗田眼里一闪而过。以他对岗田的了解,岗田这次真的动怒了。
最终,岗田轻轻地放下杯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对龟田微微鞠躬,正色道:“龟田君,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龟田愕然抬头,两人一对视,龟田点点头,“岗田君,早去早回。这清酒还没喝完呢。”
“谢谢!”
说完,岗田大步离开。
不久,岗田就穿戴好一切,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东西,眼神里有了一丝不舍,可在转头拉门时,眼睛里却是决绝的光芒。
门一打开,就见龟田穿着大佐军服,很正式地站在那里。岗田一愣,正要开口,却见龟田猛地对他一鞠躬,以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道:“岗田君,为了大日本帝国,请一定要消灭他们。同时,为了您的家人和家族的未来,请您一定要活着回来。拜托了。”
岗田心头顿时涌现出一丝感动,同时回礼,语气无比坚定,“是!”
说着,他就在这儿开始穿起伪装服。龟田居然主动帮忙,如同仆人一般,细心无比。
一直等岗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龟田才直起身,抬起头。他的副官立即从另一边走出来,“大佐阁下,您这是?”
龟田看着岗田离去的方向,满脸担忧,道:“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可刚才,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忧愁。他是帝国最优秀的狙击手,如果对手能让他担忧,那么,我们就得更担忧了。”
可以想象,在与彭明杰正式的狙击决斗中,他被击中后,虽然死里逃生,但这种吃了一枪的结果,在其心里也有很大的负面阴影。两个都背负阴影的狙击手再次较量,必然更为精彩。
夏日,处处都是闷热与烦躁,可森林里却有一股凉凉的气息在流动。
虫鸣鸟叫中,一道身影如幽灵一般地在林木间穿梭,时而停顿,时而狂奔,时而轻盈,时而沉稳,让人无法摸清楚他到底在干吗。
伪装服下的岗田几乎是直线摸向了张斌原先趴过的方位,虽是对手,但也不得不称赞他对方位判断的功底深厚。
张斌和彭明杰现在的位置与张斌原先趴过的地方相距不到二十米,林子里丛木密集,可从现在的位置望去,张斌原先所趴的位置周围五米内毫无阻挡,也就是说,只要岗田进入这五米内,就绝没有可能存活。
自从趴到这个点后,张斌就一直找话题和彭明杰闲聊着。因为张斌听彭明杰说过,当一个人精神过于紧张时,错误也会多起来,对于狙击手而言,每一个错误都是一次生死赌博,所以,张斌一直说着,话题也很轻松,希望借此让彭明杰放松些。
说着说着,突然,林子远处有一群鸟儿飞起,在林子上空盘旋,久久不愿意降落。
张斌和彭明杰一愣,身体同时一紧,相互对视一眼,张斌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彭明杰的眼神里却是兴奋。因为两人都清楚:群鸟惊飞,说明有大型动物经过;在家门口久久盘旋而不敢归巢,说明那东西还在那儿徘徊。这附近哪有什么大型猎食动物,唯一的可能就是--岗田板次郎到了。
岗田比预计的要晚了整整六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此时,双方的直线距离约八十米。因树木众多,草堆繁杂,根本就不可能直接见到对方,所以,彭明杰的枪口和张斌手里的望远镜同时指向那里。顺便说一句,张斌身上除了一把杀猪刀外,就是一把盒子炮和一颗彭明杰先前送他的手雷,没有长枪,他觉得有彭明杰手里的狙击步枪就够了。
天知道岗田刚才是否故意把树上的鸟儿惊飞以表明他的到来,不过,自此,张斌就再也未见到有鸟儿飞起。
岗田看了一眼天上盘旋的鸟儿,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随即,他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前爬去。
事关生死,何人敢大意?随着距离渐渐拉近,三人的心都开始紧张起来。
岗田异常谨慎地向着目标爬去,有时趴在地上,有时蹲起身子,有时手脚并用,却一直没有加快速度的意思。他还时不时的靠在树边或躲在野草堆边,竖起耳朵仔细辨听。整个过程,他居然能做到让身边的虫子无法察觉而依旧欢叫……终于,岗田离目标不过十米的距离,他停了!
目标就在斜下方,只要拨开眼前的野草堆就能清晰可见,但经验丰富的岗田怎么会如此大意。枪身慢慢地穿过野草堆,露出足够的枪管,瞄准镜刚好与野草堆边缘齐平。无声中,岗田稍稍等了一小会儿,确定目标没有反应后,这才慢慢地低头看去,结果他愣了一下。
虽然远距离无法分辨,但这么近的情况下,加上岗田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