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碗酒,表示大家是朋友,叫宾主尽欢。
三碗酒喝完,张斌心里稍稍放下,可一看赵队长又抱起酒坛子给倒酒,张斌立即站起来要制止。却见赵队长笑着说:“作为小康的领导加同志,我得替小康好好谢谢你,这碗酒是一定得喝的。”
还好,这个时候,周指导员从门外急匆匆地跑来,一进门闻到那酒气,立即笑道:“张斌同志,他和你喝完三碗了吗?”
见张斌点头,他毫不客气地走过去,把赵队长急忙端起的酒碗,硬从嘴边给抢了过去,“老赵,咱们可是有约在先,今天也就是张斌兄弟第一次到我们这儿来,你喝一些可以,但不能超过三碗。”
赵队长依依不舍地狠盯了酒碗一眼,咂巴咂巴嘴,“你管生活,你说了算。”
张斌总算明白刚才赵队长为何这么急切地拉他入席,敢情是赵队长肚子里的酒虫子作怪。
“张斌兄弟,张斌兄弟,来,吃菜,吃菜!”见张斌有些尴尬,周指导员立即热情招呼着帮他夹菜,“让你见笑了,我们这儿穷,没什么好菜,你别介意……等打跑了小鬼子,我请你到县城去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我们一起大醉他三天三夜。”
见张斌有些拘束,周指导员立即笑道:“别这么拘束,听小康说你是穷苦人出身,我们也都是泥腿子出……来,大家放开了吃。”
渐渐地,酒劲上来,张斌也放开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可这一餐,眼看就要结束了,也没见他俩提邀请加入的话题,张斌有些意外。本性老实的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主动问道:“老周,老赵,你们怎么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入伙?”
“阿斌啊,咱们都是穷苦大众的穷兄弟,也用不着对你隐瞒什么。说实话,现在队伍很困难,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才的需求,用‘望眼欲穿’来形容也不为过。”周指导员边说边放下筷子,笑道,“可我听小康说你习惯了在山里自由自在,不愿意被拘束……当然,在哪儿都是打鬼子,我们就不敢强求了。”
说到这,他瞄了一眼旁边直对他使眼色的老赵,站起来,拿着一个装满热水的竹杯放到张斌面前,微微一笑,“就如我们共产党人提出的那样,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打鬼子……今后有什么困难,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千万别客气,只管开口,我们尽力满足。”
见张斌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赵队长就更急了,但周指导员却笑得更欢快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远来是客……咱们没茶叶,只有白开水,来,喝口水,解解酒……一定要多住几天。”
别人都这么困难,张斌怎么好意思白吃白喝,刚要说话,周指导员眼珠子一转,抢先说道:“阿斌,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多帮我们同志们指点一下功夫。听小康说,你的功夫很厉害,可要不吝赐教哦。”
这次,张斌很是坚定地点头答应。
此时,他们这边喝酒吃肉,鬼子营地里戒备森严。
还是昨天齐聚一堂喝酒看日本歌舞的地方,现在,龟田大佐在屋中间正襟危坐,恒元站在他身侧,而他们面前,站着几个噤若寒蝉的汉奸头子,三天前一起喝酒看戏的一个不少。
虽然黑鹰嘴那个阴谋意外流产,但也不是没一点收获,最少,龟田和恒元已经确定,眼前这三人中,有一个是游击队的密探。
一个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大户,田大蟒是江阴县维持会副会长兼三桥镇维持会会长,具有相当大的号召力,至少码头上那些苦力得靠田家去维持,就更别说天南地北的商人要靠他们去招呼;另一个则是龟田亲自从县城挑选出来的,各方面自然都得到了肯定。所以,相对而言,龟田还是更怀疑田家父子是游击队的密探。当然,如果非要确定一个,那就只能是那个经常口无遮拦的田小蟒了,这家伙经常花天酒地,也许,一时兴起说漏了嘴也很正常。
“龟田大佐阁下的行程安排,就你们三人知道。说!谁说出去的?”龟田一直眯眼看着三人没做声,精光闪烁的双眸时不时地透露出一丝阴森的杀气,表明了他的愤怒,所以,一旁的恒元就咆哮着当起了黑脸角色。
田大蟒和张天宝低头相互瞄了一眼,同时摇头。性子暴烈的恒元气得刷地一下就抽出指挥刀,直指三人,欲要破口大骂,却被龟田阻止。让人意外的是,龟田淡淡地扫了三人一眼后,平静说道:“好了,这一次三位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大佐阁下,他们……”
“我已经知道谁是游击队的密探了,你们都回去吧。”
三人战战兢兢地出了门,相互一抱拳,就分头离开了。
“小蟒,是不是你无意中说漏了嘴,把事情泄露出去的?”知子莫如父,看来,大蟒也有些怀疑小蟒。
“爹,我这几天可一直在家里待着。”
“哼!你昨天半夜没到翠红楼那里去找小桃红快活一回,鸡叫两遍后才回屋?”
“爹,你监视我?”
“狗屁,这叫保护。我们仇家这么多,我要不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