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里出来时才发现下了很大的雨,安小娌抱紧肩膀冲进雨中。
天地间都蒙上了阴暗的色彩,这样的天气让她无故的想起墨白来。
身后传来杂乱的奔跑声,安小娌本能地后退,在雨中狂奔起来。
紧追上来的周宇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但最终还是颓然的落下,他撑着蓝色的雨伞,落拓的面容在黑夜中模糊不清。
抓住安小娌的手把伞塞给了她,脱下外套裹住她冰冷的身体,静静地站在大雨中凝视着她,过了好久才转身再次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
安小娌抱紧留有他体温的外套,站在滂沱的大雨中看着逐渐修饰的挺拔身影。
她清晰地听得见自己的泪水,这个她实际上爱了两年的男人,让自己流干了所有眼泪的坏蛋。
谁都不知道他们也有一段甜蜜的过往,相亲相爱,休戚与共。然而看似简单的幸福却在周宇知道安小娌不过把他当作墨白的替身后化为泡影。神似的脸,却不是同一个人。
他折磨她,打她,骂她,辱她,贱她,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不能容忍每次周宇用数以百计的恋人来挑战她的底线。每一次他玩过之后,她替他处理。他的女人怀孕了,她陪女人去医院打胎。上门认孩子敲诈勒索的,她拿钱。
她甚至在那些女人中炼就了处事不惊的性格,不择手段地每天跟不同的女人勾心斗角。
直到现在安小娌都不能理解,自己有多视死如归的爱,才能飞蛾扑火。牺牲最锦绣的年华与青春,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他。
他却毁了她,让她渐渐恐惧,逃离,最终走上绝。
贩毒,杀人,走私。她每天把自己陷在对金钱的追求与幻想中,被残酷的现实彻底脱胎换骨。
安小娌更加抱紧了从不离身的狗熊包,这是周宇送给她的,一个不值30元,廉价地毫不起眼的包。
有时候爱情就像这个包一样,廉价地随处可见,随时该扔。
她把外套连同包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撑着伞往家里走去。
“姐,姐,馨馨回来啦!”苏堇色在客厅里精神抖擞地喊着我。
我翻了下白眼,走了出去。
小娌面色苍白如纸,扶着门平静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觉察到不对劲立刻警觉起来,“周宇又来了?”
她恍惚地看着我,眼睛直直地从我面前穿透过去,然后脚步虚浮地飘了过来。
“苏堇然,你说你贱不贱啊?”小娌面无表情地吐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从我身边掠过去。
我全身僵直地愣在原地。
“扑咚”!
“喂,馨馨,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姐?”苏堇色叫回神智恍惚的我。
身后的小娌跪在地板上,脖颈上的血液染红了蓝色的围巾,煞白灯光下显得妖异而凄艳。
我茫然地走过去拉起她,连拖带拽地把她丢进了卧室。她的身子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
实际上她并不胖,甚至算得上形销骨立了。我只是习惯了初中时那个眉眼弯起来笑得天真可爱的胖女孩,所以初中时代的小娌一直停滞在我脑海。
这个突然的认知让我莫名的恐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她踩着10cm的细高跟鞋化着精致烟熏妆,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每天神情自若地穿梭在写字楼里卓然不群的商业精英来。
或许那时的安小娌会冷傲而惊艳。而不是如今这个用浓妆遮盖自己年轻面容,用尖酸刻薄来包装自己的理智而残忍的女人。
平稳的呼吸声渐渐传来,我终于如负释重。
让苏堇色看着她,自己去客厅关门。
一个人随着我关门的动作从外面挤身而进,站直后手插牛仔裤口袋,扬着眉痞气地冲我笑,“嗨!我的小天使!”
他挑染的红色头发极好的衬着全身潇洒落拓的气质,漫不经心的笑容从眉眼间蔓延到整张桀骜不驯的脸。
我似一下子被抛在零下20度的冰天雪地中,身体各处都结了冰,嘴唇都打了颤,“周宇。”
周宇扬着下巴,挑着眉笑,“我以为你忘了……”
他拉长的语调意犹未尽地表达着让人遐想的话题。
“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你这地方大,收留我们,凑合一晚可以吧?”他毫不客气地径直走了进去,冲着门外招了招手,“进来啊!你不是要找小天使吗?喂!大作家。”周宇见许久没有回应开始气急败坏。
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门外走进来少年死气沉沉的脸上有种格外生动的美。
他看着我,狭长眼睛半眯。
“许北澈……”看着突然出现的许北澈,我的大脑神经彻底被冻住。
“苏堇然,你说你贱不贱啊?”许北澈面无表情地说完,走进来拉过周宇就出门了。
而周宇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露出冷冷地笑意,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他们的语调,“苏堇然……”
我正要一巴掌甩给这个坏蛋,他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