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GPS定位。电话不是可视的吗?”一旁的许北澈提醒道。
“对,对。定位。”我胡乱地按着键盘,双手不自觉地抖起来。
许北澈凑过来看着屏幕,画面清晰地闪现出一个阴暗的地方,“仓库?西北城郊?”
电话那端的苏堇色依然在哭,语无伦次地答道,“很大的一个仓库,四周,四周到处是堆放的泥石板。”
许北澈蓦地一惊,一边拉起我,一边说,“你跟我来,我知道在哪里!”
我们快速地跑到停车场许北澈开了车就疾驰而去。
街景在我眼前快速地后退,光影迷乱中夏依依的娇媚的脸一闪而过,我往后看去,一身白衣的夏依依优雅地站在那里,扬起嘴角矜持地笑了。
她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她整晚都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哆嗦着挂了电话,抓住许北澈的左手,害怕地说不出话来。
“你想引起交通事故吗?”许北澈头也不回地问,可是我听得出,他故作轻松的语气里有微微的颤意。
“你这样子就像上场搏斗的公鸡,整身毛都竖了起来。”他勉强扯了下嘴角,笑得僵硬。
我抱住他的手臂不说话,苏堇色歇斯底里的哭声又浮现出脑海,还有我在镜头里看到的那个阴冷潮湿的仓库都成了我心中一点即着的炸弹。
1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仓库,许北澈仿佛来过很多次熟门熟路地推开了大门。
腐朽的气息混杂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大片阳光从外面渗进阴暗的角落里。
我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看到衣衫凌乱的苏堇色蜷缩着身子,长长的头发铺散在肩头,发丝浸泡着脚下干涸的血液中。
她抬起头幽幽地看向我的时候,我倒抽一口冷气,那张平时娇嫩的脸此时苍白的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鬼魂,嘴唇间血迹斑斑,往日里清澈明亮的眼睛布满血丝,眸底深处死寂一片,从眼角源源不绝流出的液体像倾盆而下的大雨,贯满整张面目全非的脸。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如何努力脚下也移不开半步,许北澈揽着摇摇欲坠的我,自己全身却止不住的颤抖。
苏堇色就那样看着我们,一动不动的,毫无声息的看着逆光而站的我们。
然后,轻轻一笑,毫无预兆的往身后的铁门撞去。
在这个空旷寂静的仓库里,那种声音犹如天崩地裂,震耳欲聋地拉回神智恍惚的我。
我踉跄地跑过去,把她抱入怀中,颤抖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堇色,姐在。”我抚着她额头不断流出的血液,没有一丝主张,只是紧紧地搂着身体冰冷的她,死命得按在怀里。
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如果我也哭,她怎么办?
所以我不能哭,即使我怕得要死,我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我同样怕自己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她在我怀里呜咽起来,破碎嘶哑的声音犹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小兽。
过了好久,四周终于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怀里的人再也没有了活着的气息。
我搂着瘦弱的苏堇色,看着身下流出又迅速干涸的血液,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主角都不知道,在这个时间里,许北澈在做什么!
他拿过丢在一旁的Parda外套翻找一阵,一个金属烫金的名片出现在他眼里,刻印在上面那无比熟悉的名字让他的冷汗渗出,他看了眼浑然不觉的苏堇然,迅速地把名片抓在手中狠狠地折断,然后连同那件价值不菲在深圳都鲜少买到的限量版外套丢到了堆放如山的泥石板缝隙中。
走到苏堇然身边拉过她。
我蓦地一惊,更加抱紧了苏堇色,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干什么?不许动她。”
“你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许北澈深呼吸,极力保持平静地说道,“再不送医院就算没被撞死,血也会流干的。”
“你放屁!滚,谁说她会死。”我不顾一切地吼着许北澈。
许北澈猛拉过我,我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他抱起苏堇色就向外走去。
我蹲坐在地上,指甲嵌进铅灰色的泥土里,目光呆滞地抬起手看着血液流出。“是苏堇然自私地想报复夏依依,才把你推入如此地步的。你以为她让你做前台接待为了什么?你不过是她手里的工具,用来功成名就的垫脚石。
你知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男人并不期待他会回答,仍然冷冷地说道,“她想成为《H。F》杂志的主编,将来她更想坐上珞凰文化公司的文字总监。你以为安小娌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你坏蛋,你把王法放在眼里吗?”苏堇色并不听他说什么,喘着气回击着毫无相关的话题。
“我没有王法,比起走私贩毒贩卖小姐的安小娌我就是一良好公民。”男人冷冷地笑着,“还有,比起坐过牢的泠小寒我就是一无辜的受害者。”
苏堇色全身一颤,泠小寒?
男人仿佛能看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