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什么啊?”我笑嘻嘻地从背后抱住坐在电脑前写东西的许北澈。
自从我们交往后,我每天神采奕奕,好不得意。
黎子寂看我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有时候我都能从他狭长的眼睛里看到那些邪恶的画面,因此我非常后悔当初把情书拿给他看,由此扭曲了他的心灵)
由于许北澈是《H。F》杂志专栏的特约写手,每期只需按时交稿,因此在公司的时间并不多。
此时我正在他豪华的公寓里翻箱倒柜,除了方便面外没找出一样能吃的东西来,(你都没见过那种场面!整个冰箱里都是日本韩国的进口面,看的我目瞪口呆,于是在心里猜测许北澈的理想大概是想开方便面超市之类的),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我为了让自己不再那么饿,只好转移注意力,哀怨地依到他身边去看他的最新小说。
他回头对我温柔地笑笑,自然地揽我到怀里。
我有点尴尬地红了脸,装模作样地认真看着屏幕。
《你给不起的未来,让我来告别》,看到这个名字我就很忧愁。他在开端里这样写道: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刻骨铭心的感情里夹杂着多少是是非非,就像你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所有的爱情都只是过往云烟?
伤害,欺骗,背叛,争执,都能把我们相濡以沫的爱情推向万劫不复。
我皱眉无限凄楚地看着许北澈,“我看不懂。”
他眼底的光芒在看向我的时候缓缓地浮上俊美的脸,一向冷寂的表情也被衬的温暖起来,伸手抚了抚我略显凌乱的头发,语气低沉道:“以后小然会懂的。”
他这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让我全然忘了他平时是怎样一副冷漠阴郁的模样,此时在我面前的许北澈眉目如画,笑容干净而温暖。
唔,让我受宠若惊了。
因此我更加得寸进尺地指着那些文字,当下就评头论足一番:“这个名字用得不好。两个人的未来为什么要一方擅作主张?你成全了对方以后,一个人面对长夜漫漫,寂寞空庭,痛不欲生,万箭穿心的时候,谁来理谁来问谁来给安慰?”
我眼睛灼灼地盯着许北澈,顿了顿认真地说道:“我做不得那么高尚,我的爱情就要轰轰烈烈,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我不希望这是个悲剧。”
许北澈愣了愣,神情有些恍惚,过了好久才重新笑道:“既然小然不喜欢,那我就把它改成我们的故事好不好?”
每次看那些滥俗的偶像剧,我都是愤怒且鄙夷的!男主角说的情话肉麻程度让我想冲进厨房拿把刀砍死他,不然就砍死我自己。
而当真正有人用这样宠溺温柔的语调说给我听时,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整个脑海里都是许北澈温柔的笑脸,心中迅速升起无数个粉红色泡泡,在那张美得有点邪气的脸上啪啪的下落,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与他胸膛前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撞击出的甜蜜火花。
我被他那张比女人还精致的脸勾得热血沸腾。
他低头笑了笑,温暖得像是柔软的丝绒,那一刻,我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然后,在我还没元神归位时,他凑过来,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这一次,我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他狭长的眸弯起,好笑地看着我。
我写过很多爱情小说,然而我并不是一个懂得爱情的人。这正如写故事的人实际上并没有经历过故事里的生死离别一样,我们只是习惯了把伤痛无限放大,把故事的发展推向巅峰。让读者沉浸其中,或悲或喜,无法自拔。现实生活中我们都是爱幻想的,不安于现状,逃避事实。
那些荡气回肠,生死相依的爱情故事我只在莎翁的笔下看到过,我从来都不曾相信过,因此那时的自己尚不懂的迎合。
在那个柔软的吻下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大约这就是爱情。
但是我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从小就被灌输了即使不懂也要装懂的思想,所以我只是恍惚了几秒,就哈哈干笑两声,然后神情自若地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情场老手的姿态来。
许北澈忍住笑意,半搂半抱的把我拉起来,一手搂住我的腰,拿过黑色的Dior外套,揽着我出了门。
昏暗且杂乱的菜市场内各种蔬菜,鱼肉参差不齐地堆在一起。空气中总有那么一股青菜与鱼肉的混合的气味。
商贩大多面无表情,在看到顾客时才会勉强堆出笑脸来。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低产家庭里的主妇。
社会名流,贵族,富翁避这里如瘟疫。他们宁愿放弃大好的睡眠时间,每天在超市开门的第一时间去抢购新鲜蔬菜也不会来这里。实际上,是他们心里的等级制度与天生的优越感作祟。他们觉得来这里便是降低了身份。
而此时在这个凌乱肮脏的地方,有一位戴着Prada鸭舌帽的少年,穿着黑色的Dior外套,右手揽着一个张扬明艳的红衣女孩,在众人投去好奇的目光后依然能神情自若的穿梭在菜市场内。
帽檐压得很低,更戴了一副遮盖了二分之一脸的黑色墨镜,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