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空空,人也空空,该醉的没醉,不该醉的正在他的寝宫里呼呼大睡。麒凰自嘲地笑着,这个三贝勒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舍命陪君子还真的就舍命陪了。是个重情守信的人,不枉他为他费了心思。不然,就他犯下的那些事,要是被捅到皇上那儿去了,管他是什么皇亲国戚血脉相连,照样要大义灭亲地下大狱。
白绡,原来她叫白绡,和她的人一样,干净清丽的名字。从奕柝口中,他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加深了对她的欣赏之情。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个?他不知道,只知道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中,只有她一个,而他,不想舍近求远。只有她,能配得上他;也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陪他笑坐江山。
蓦地,麒凰发出一声长啸,一只颜色漂亮的血雉鸟迅速从暗处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停留在麒凰的肩膀上。
麒凰伸手温柔地伸手摸着血雉光滑的羽毛,嗓音柔软似水:“小家伙,又要劳驾你了。”
血雉鸟亲昵地偎靠在颈边,在他肩上扑腾了几下,似在回应,麒凰不禁愉悦地笑了。从袖中掏出一块纱布放到它鼻尖,让它嗅了嗅记住了气味后收回,“找到他们,即刻回来告知于我。去吧!”
血雉鸟仿佛听懂了麒凰的话,抖了抖翅膀嘶叫一声,然后像来时一般迅速消失不见。
寂静的夜空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看起来是那么高不可攀,神秘莫测。血雉鸟,但愿你能早日带回她的消息,他,不想再等了。昏睡了半天,吴老爹终于悠悠转醒。巫先行吐出一口气,扶着他坐起身来,又拿了杯水给他,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沉声问道:“老伯,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又怎会受伤的?”
吴老爹喝了口水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神色不若巫先行那般凝重,很是自然。“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采个药都能伤成这样,不服老不行啊。”
巫先行深深地注视着吴老爹略带苦笑的脸庞,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老伯,到底是谁伤了你?”
吴老爹低着头揉着腿上的淤青,满是皱纹的脸上神色自若。“没有谁伤我,你多虑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村子就这么点大,住的都是好人,谁会来伤我这个老头子啊?”
“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巫先行索性挑明了问道,白绡也紧盯着吴老爹,有些紧张吴老伯到底是不是受他们所累。
“大侄子,我很累了,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再说。”吴老爹面色疲倦,显得体力不支的样子。不待他们回应,双目已然阖起,看起来困意十足。
白绡轻手轻脚地替他盖好被子,“老伯,你放心睡吧,这儿有我们呢。”说完眼神示意巫先行出去再说。
“绡儿,吴老伯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我看出来了,可是他不愿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他的伤是怎么来的,这里,我们是决计不能呆下去了。”巫先行断然说道。如果是别人伤的,那一定是冲着他们来的;如果是自己故意伤的,那吴老伯的心机之深沉未免太可怕了。回忆之前他养伤的那段时日,吴老伯对他的好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人再怎么会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每次看自己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关怀和慈祥,那么的温暖和亲切,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他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他可以感觉的出来,吴老伯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如果连这样的关爱都是假装的,他真的不相信这世间是否还有真正的真情在。
如此说来,吴老伯之所以不愿吐露实情,原因只有一个,这伤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有人想敲山震虎,用吴老伯受伤来警告他们。巫先行剑眉紧锁,心中懊恼不已,他终究,还是连累别人了。接下来还会有谁,也许是隔壁的张大妈?可能是对面的郭大哥?又或是其他不相干的无辜人……
待吴老爹伤势稳定,巫先行暗地里将他拜托给张大妈好好照顾,说是自己有要紧事必须出一趟远门,回来后必定重谢。张大妈速来热心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巫先行没有向吴老爹辞行,两人在半夜悄悄地离开了。
“先行,你想好我们要去哪儿了吗?”路上,白绡一面拿剑劈开道旁的荆棘,一面随口问道。
巫先行摇头,轻声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脑子里现在很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论到哪儿都好,就是不能再牵连旁人了。“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
巫先行握紧了白绡的手,带着厚茧的指腹是长期习武练剑造成的。如今他在这双手上又加了一笔,连日来的浣洗和操劳让原本细嫩的双手粗糙了许多,他看了心里好生心疼。“跟着我,你受委屈了。”
白绡反握住他的手,“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同甘苦共患难,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蓦地,不远处清晰地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狞笑声。“想不到都沦落至此了,你们两人居然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巫先行迅速凝聚心神,沉声道:“阁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鬼鬼祟祟的偷窥,想来也不是什么坦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