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绡是被一阵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的。她费力地睁开眼,想坐起身来却觉得全身发软,提不起丝毫力气。这里是哪里?看上去似是一件普通的农舍,简简单单的,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没有多余的点缀。
她拖着无力的身子勉强想下床,手脚却一阵虚软,气力不支地摔倒在地。
听到声响,正在门口煎药的吴老爹赶忙回到屋内,看见气喘吁吁的白绡,忙上前扶起她。“姑娘,你病还没好,好好躺着休息,不要急着下床。”
“是您救了我们吗?”
“是,你们昏倒在我家的田埂上,我发现了就把你们带回了家。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白绡垂眸,低下了头,没有看见吴老爹脸上掠过一抹忧思。“我们被仇家追杀,昨夜下大雨也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蒙老伯相救,我们心中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
“老伯,请问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子呢?他在哪里?怎么样了?”
吴老爹笑着说:“看你这么着急担心,他是你的心上人吧?放心,他没事,只是一些皮肉伤,包扎一下就好了。另外你们两个都感染了风寒,这两天注意多休息,很快就会痊愈的。”
白绡松了一口气,“谢谢你,老伯。”
吴老爹笑笑,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嘱咐了几句又去煎药了。
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白绡和巫先行发现这个村子民风十分纯朴,村民都老实憨厚,善良单纯,对于他们这两个从外地来寻亲的陌生人格外照顾。吴老爹对外称他们是他的侄子和侄媳妇,因为家逢巨变而失散多年,现在他们举目无亲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他们身上的伤就是在找他的途中遇上了劫匪而受的。
村民都十分喜爱这对男俊女俏的小夫妻。吴老爹早年丧妻,膝下又无儿无女,现在年岁又一年比一年大了,他们正愁无人为他养老送终呢。现在可好了,侄子侄媳来了,客气知礼又谦和温柔,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邻居张大妈笑着喊道:“吴家侄子,要去田里啊?你大伯呢?”村里人没听见吴老爹喊过他们的名字,就一口一个我家侄子,我家侄媳的叫着,说是亲切,于是他们也跟着叫起了吴家侄子,吴家侄媳,的确很亲切。
“是啊,张大妈。田里庄稼要收了,我大伯年纪大了,这些事我来就好了。”巫先行应到。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学着村里男子的样子,头发简单地用布条束起,身上穿着粗布短褂短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气质和锋芒都加以收敛,一点都看不出原来少将军的样子。
张大妈赞赏地点点头,问道:“你家媳妇呢?怎么没陪着你?”
巫先行嘴角含笑:“大伯这两天没什么食欲,她杀了一只鸡准备给大伯炖点鸡汤喝。大妈,不聊了,我得快去快回,他们还要等我用饭的。”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自己小心。”张大妈羡慕地望着巫先行的背影,自己怎么就没个这么好的侄子呢?话说回来,她的儿子要是能有人家一半的好就不错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白绡在灶前忙碌着,心里异常平静和充实,仿佛又回到了山上的那段时光。掀开锅盖,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鸡汤炖好了,不知道先行什么时候回来,他伤刚好,也需要好好滋补一下。
她盛了一碗留好,吴老爹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鸡汤,心知肚明,嘴上却馋道:“这是给我的么?”说完作势就要去端。
白绡迅速移开碗,“这是给你侄子的,你的在这里。”她指了指旁边。
“干嘛?怕我全部喝光光啊?”吴老爹状似不满她的差别待遇。白绡好笑地回答:“也不知道是谁不喜欢吃青椒炒蛋里的鸡蛋,每次都全部挑出来扔进侄子碗里的。”恐怕不是不喜欢吃,是装作不喜欢吧?
还有上次,她做了碗菠菜猪肝汤。这吴老伯不是嫌菠菜涩啦,就是埋怨猪肝有股怪味,硬是让先行全盘解决掉。她知道吴老伯是担心先行之前失血过多,想让他把血补回来而已。他做的不露痕迹不动声色,需要用心体会才能发觉。
就像这次的鸡汤,如果她不事先盛起一小碗,恐怕吴老伯喝几口就又要挑毛病找借口不喝了。他是真心对先行好,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吴老爹皱了皱眉,咕哝道:“你真讨厌。”把他的心思都看得透透的,他脸上无光啦。
白绡但笑不语,这吴老伯做的比说的好,典型的嘴硬心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现只要是说到跟先行有关的事,他都表现出高度的兴趣。呃,有时“顺便”也会问一下她的事。若不是知晓不可能,她还真有点怀疑先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大伯。
问及原因,吴老伯一脸感伤,说是看见先行,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早已不在,内心深处就自然而然地把先行当作了儿子来对待,就是所谓的移情嘛。何况先行长得其实跟自己儿子有几分相似,那就更不用说了,想不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