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浓雾照进小小的山洞时,白绡就醒了。拨开洞口的树枝,被露水浸润过的空气异常清新,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暖暖地投射在身上,让人心中也不禁暖意十足。
看巫先行还在睡,白绡轻手轻脚地出了山洞,找到最近的河边略略梳洗了一番,并用竹筒装满带了一些回去。路上,顺便摘了一些野果,猎了一只山鸡,先行之前失血过多,在牢里又受了不少苦,需要好好补一下。
回到山洞,巫先行已经睡醒,正在找她。她急忙奔过去,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口气急切:“你起来干嘛?躺着就好了。”
巫先行笑笑:“一睁眼发现你不在,我就有点心慌,也顾不得伤了。”
白绡嗔怒地瞅他一眼,状似埋怨道:“万一你一动,伤口裂开了,受累的还不是我?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我已经好很多了,男人哪有那么脆弱的?”
“是吗?白绡不动声色地反问,右手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力按了他胸口一记。
“嘶——”巫先行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懊恼地瞪了她一眼,白绡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明明就痛得不得了,还在那儿装什么男子汉气概啊?
“你真是……”巫先行无奈地低叹一声,连这招都使上了,他想自圆其说都不行。
白绡讥诮地朝他一笑,利落地弄好食物,把鸡腿和胸脯肉留给他,看着他吃完之后才帮他清洗了伤口,重新上好药包扎好。从头到尾,巫先行都没有置喙的余地,也不容许他有任何意见,他从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
“绡儿,”巫先行沉思了会儿才说:“你真的觉得我们和周炫奕柝一起商量制定好的路线妥当吗?”
白绡抬头,望进他漆黑如玉的眸中,那里承载着太多浓烈的情感。许久,她柔柔地反问:“你也觉得不合适吗?我早就想改变了,只是怕你不同意。”
“绡儿……”巫先行眼眶微热,知他者,莫过于他的绡儿。她是这般蕙质兰心,观察入微啊,明知道他是担心会连累周炫和奕柝,况且他们现在在大逃亡,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却体贴地选择由他来开口。他何其有幸能得此知心的爱人?
白绡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说:“好了,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一收拾好东西就马上就离开这里。”
“嗯。”巫先行依言而坐,缓缓闭上双眼。
忽地,巫先行猛然睁开眼睛,低声道:“绡儿……”
“又怎么啦?不是说你先……”未说出口的话在看到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时自动消音。“有人来了?”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
白绡仔细聆听了会儿,接着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人数不多,怕是来探路的。我去引开他们,你先走。”说着,她轻轻将他安置在隐秘处,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要走一起走,我们不是说好再也不分开的吗?你要我抛下你一个人走,那还不如我去引开他们你先走。”
“先行,现在没有时间讨论这个了,你快走,以我现在的武功至少可以抵挡一阵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说过,要走一起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白绡咬牙,“好,那就一起走,去那边,当心……”
“报告太子殿下,我们在一个小树林里找到了这个,一个侍卫递上了一根用过的白色纱布,上面沾染了些许血迹。麒凰细细察看了一番后命人收妥,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下四周,一袭月牙色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看起来清雅又飘逸。
“仔细搜,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漏过。”
“是。”众侍卫领命而去,分头搜索。
一个时辰过去,除了之前的带血纱布,还有几根似乎是某种动物的骨头外,他们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麒凰漂亮的凤眸微眯,不可能,他的情报向来不会有错,来报的探子明明就说巫先行身受重伤,一个人躺在山洞里。他就算逃也是逃不了多远的,不至于这么无迹可寻的消失了。难道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表情变得沉凝,看不出情绪。
大手一挥,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回去。”
终于走了,白绡猛地从河面下探出湿淋淋的脑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幸好,再晚点她几乎快要窒息了。巫先行还在水底,身躯逐渐开始往下沉,她大惊,急忙用力拉起他,巫先行已经陷入昏迷,额头一片冰冷。
该死,方才情急之下无法可想,只能沉入水下静观其变,闭气对于他们这些练武之人不算什么。可她忘了此时的巫先行不是原来的他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的身子肯定是受不住的。
她懊恼地低斥了声,这里刚刚已经搜过,短时间内官兵们应该不会再过来了,所以还是比较安全的。
找到之前的那个山洞,生起火堆,她顾不得羞怯,动手将他身上的湿衣服尽数脱下,放在火堆旁边烘烤。忙完这些又急忙查看他的伤口,还好没有恶化。有些喘,内力不如从前,连体力也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