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妍公主面色一沉,黛眉紧皱。莲步轻移,她摇曳生姿地款步走到巫先行身边,玉手勾住他的臂膀,嫣然一笑道:“戴罪之人竟然意欲逃跑,是该好好教训一下。既然人已抓住,命人严加看守便是了。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驸马可别因为这件小事延误了拜堂的吉时呀,宾客们可是在等着喝喜酒呢。”
短短几句简简单单的话,意义可不简单。既说明了白绡身上的伤不是她的杰作,乃是侍卫为了惩罚她的逃跑而做的些“教训”;又暗含警告之意让巫先行不要在婚礼上做出逾矩的事。
“是谁?”巫先行并不看她,一双鹰眼紧锁着白绡那堪称恐怖的脸,没头没脑地问道。但白绡知道他的意思,是问她谁把她伤成这样。沁妍公主心一紧,显然她也清楚。
白绡没有回答他,一双依然美丽如昔的水眸眨也不眨,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半晌才轻轻地问道:“你相信我会越狱逃跑吗?”
巫先行的眼顿时变得阴鸷,他知道沁妍公主没有说真话,白绡脸上的伤有新有旧,依稀还有淡淡的指印,断不可能全是今日所为。那就是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私下用刑,谁这么恨她又有谁敢这么肆意妄为?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黑眸中冰寒一片,锋芒凛凛,唇畔逸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面上仍淡淡道:“你若说不会,那便不会。”
闻言,白绡缓缓笑了。尽管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却依然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热泪盈眶。就算他恨她,他依然还是信她的……
一旁的沁妍公主见他们两人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旁若无人地着对视,心中的妒恨到了极点。这不在她的计划内啊,他不是很恨她吗?看她这样他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他还一脸阴沉的样子?
再看看众人,已然呈化石状态,一个个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这出乎意料的戏剧性的一幕。而巫肃神情严肃,想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再难的事情也难不倒她沁妍公主,眼眸一转,她软语悄声道:“夫君,我们的计划只是装作疏忽大意地将她放出来,然后引她的同伙出现。你现在这么入戏为妻可要吃醋了呢。”
白绡错愕地看着她,让她心里翻江倒海不止是那声“夫君”和“为妻”,还有一个几欲浮出水面的真相。她感觉自己入了一个大陷阱,向后退已来不及。
错愕的不仅有白绡,巫先行更是莫名其妙。他何时跟她有计划了,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神色一变,他蓦地明白这是公主的诡计。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恨白绡,还有什么目的能够让她选择在自己的婚礼上生事端?
竭力不去看白绡一瞬间受伤的眼神,他漠然回头轻笑道:“公主说的是,可是你怎能保证她的同伙一定会出现?”
沁妍公主下巴微扬,娇声笑道:“夫君放心,本宫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白绡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寒声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我越狱逃跑吗?”
“我若说是,又有谁敢说不是呢?”沁妍公主倨傲地望了她一眼,姿态凌人。
“我到今天才算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狗仗人势,真是受教了。”白绡嘲讽地说道。
“今天是本宫和驸马的大喜之日,你这贼女尽管逞你的口舌之利,本宫暂不与你计较。驸马,待捉得她的同党清剿了他们的组织,父皇龙心大悦,定会重重嘉奖和赏赐于你的。”沁妍公主娇声说道。
巫先行狭长的黑眸微眯,嗓音微沉:“公主真是好谋略,若是男儿身,定能驰骋疆场,纵横天下。”此等城府和心计,连他都被牵着鼻子走了一遭,不得不暗自心惊。
沁妍公主得意地笑了,一双美眸深情地注视着他俊美的脸庞,低声羞道:“沁妍若是男儿身,又怎能嫁与驸马结为伉俪?”
毫不避嫌的调情刺痛了白绡的眼,她直直地看着巫先行,那双曾经只为她而柔情的眼此刻已变得邪肆而孟浪,冷冷问道:“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吗?要攀龙附凤从此权倾朝野我成全你了;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如你意了,你到底想让我怎样?你恨的是我,与祭盟何干?”
不敢相信,他竟然想拿她和祭盟去向那狗皇帝邀功?难道她的忍让已让他们觉得她怯懦可欺,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她的话让他皱了皱眉,眸光罩上一抹疑惑之色:“你说什么?”
她讥诮地轻哼一声,目光鄙薄而狷狂:“巫先行,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阴险狡诈之徒。不要忘了,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囚禁我在先,巧言令色蒙骗我在后。现在却来恨我玩弄了你的感情,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试问你有什么资格说恨?有什么立场来报复?”她字字充满怨气的控诉,她可以忍受他的背叛,可以忍受沁妍公主非人的折磨,却不能容忍他们意欲加害祭盟的人。
他眸光一暗,黑瞳掠过几许复杂的幽光,正欲说话,却被愤怒的沁阳公主抢先一步喝道:“放肆,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
静观多时的巫肃此时步履沉稳地来到门前,肃然问道:“先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姑娘何罪至于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