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不可能啊,太医明明说她伤势已经基本好了,但他依旧不能放掉任何一个可能性,不敢有一丝怠慢。只要一想起她浑身浴血地倒在他怀里,毫无生命迹象,他就全身发颤,冷汗直冒。飞快地拉下她的手,急急地就想解开她的衣襟察看。
她羞恼地一把拍掉他的毛手,嗔道:“你要做什么?我的伤早就没事了。”
他置若罔闻,非要亲眼看到她没事才安心。不顾她的挣扎与恼怒,他猛地扯开那些碍事的盘扣,顿时她的整个右肩没有遮掩地裸露在外。那一大片雪白如凝脂般的玉肌上,清晰地闪现着一条呈红色的疤痕,伤口已然愈合,恢复良好。只是那一抹红色,衬着白,分外地刺他的眼……
轻吐出胸口憋闷已久的浊气,他幽深的黑眸牢锁住她苍白瘦削的小脸,沉声道:“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她有些错愕,今天的他似乎特别霸道。然而,她却气不起来,他眼中那不容置喙的怜惜,焦虑,认真与急迫竟意外地暖了她的心。整个人像是被一场洁净清澈的甘露重新洗礼过一样空灵明朗,微微挑了挑黛眉,她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念头。
噘了噘稍嫌血色不足的樱唇,她故作委屈:“你说我救你是在做傻事?”楚楚动人的小女儿娇态好不可怜。
从未见她露出这般惹人爱怜的神态,他不禁深深着迷,见她委屈至极地皱着娇颜,他连忙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其他的万事有我。”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救人,虽说差点赔上了自己的命,但我觉得还挺刺激的。”还好有成就感,因为那个人是你,她在心里补上一句。即便是误打误撞救了你,但此刻她却深深感激那个绊倒她的侍从。
“刺激?该死的,你有几条命可以这样冒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准你再这样做,哪怕是为了我。听到没有?”他死死地扣住她的双臂,忍不住咆哮,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竟然这么不会爱惜自己,他快被她气死了,他真的会被她气死,老天,他要是英年早逝,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强忍着笑,担心他一个恼羞成怒,不小心折断了她那纤细的手臂。但是在他激动地猛烈摇晃下,她的头好晕,她的肩也好痛啊……果然,老虎的胡须捋不得,愤怒中的男人是惹不得的。
“痛?”她不知道自己已无意识地哀叫出声,却成功地让盛怒中的男人清醒过来,他终于看清此刻自己正在虐待病人。慌忙放开她已淤青的臂膀,双眼满是浓浓的自责和心疼,歉然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总算虎口脱险的白绡则暗自苦笑,自作孽不可活啊。这样的快乐和幸福到底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对他,对她都好。
蓦地,他脸色一沉,双眸似有寒风呼啸。迅速拉好她的衣裳搂紧她,大掌一挥,门豁然敞开,一个身穿紫色绸衫的人影正以滑稽的姿势跌进房中。
“你没事可做了吗?”巫先行瞪着一脸谄笑的奕柝,毫不客气地质问。这家伙,不知偷看了多久,想到他的绡儿极有可能无意间被他揩了油,他就怒火高涨,他真是太大意了。
奕柝不在意地从容站起身,优雅的动作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偷窥被抓的狼狈,仿佛害他跌倒的那个人才是该被谴责的。
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摺扇,他似笑非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也没看到。”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巫先行眼中的怒意和杀气是所为何事。
闻言,巫先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火气却逐渐退去。
奕柝讪讪一笑:“我只是很好奇而已。”他早就想见见那位传说中能让巫先行喜怒形于色的神奇人物,无奈人家怎么都不肯,所以他只能自食其力自力更生地找上门来了,他就不信这次先行还能拒绝得了他,否则他缠也要缠死他。
巫先行没辙地叹了声,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会交到他这种损友。无奈地看了看怀里处于惊讶状态的白绡,他冷冷瞪着他,没好气地道:“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看完了就快滚。”他现在没那个好心情应付他。
奕柝凤眼圆睁,嘴巴张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快要昏厥的模样。苍天,大地,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沉鱼落雁,惊为天人。先行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点吧,随便抓一个杀手都能是绝代佳人。怎么就没人来刺杀他呢?他怎么就没这种好运呢?
“可以把你的下巴收起来了,还有,你口水快要滴下来了。”巫先行不悦地吧白绡拉至身后,隔阻了身前那道垂涎的视线。他冷冷地下逐客令:“看过你可以滚了,恕不远送。”他的白绡只能他一个人能看,闲杂人哪怕是至交好友都不能多看一眼。
“小气鬼,多看一会儿会死啊?”不甘心地撇撇嘴,奕柝小声咕哝着。连这种飞醋都喝,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还不得酸死呛死,干脆浸在醋缸里得了。
他眼中精光一扫,看来这小子是爱惨了人家,就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也如他爱她般爱着他,否则有哪个女人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