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妞长得真不赖,恐怕连飘香院的花魁娘子都要逊她三分呢。这么个大美人要给别人做陪葬,可惜,真是可惜啊……”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吞着口水,悻然道。
“就是,看得老子心痒痒的。”其中一个喽啰抹抹嘴也附和着,一脸的邪恶。
“还是王爷吩咐的事要紧,误了大事咱们的小命都难保,还拿什么找乐子啊?”中年男人一双绿豆眼充满阴狠,粗壮的猿手一挥,高声喝道:“准备攻击。”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负责撑船的侍从慌慌张张地跑到船尾两人的站立处,急迫地报告:“少爷,有人偷袭……”话还没说完,一大群黑压压密集的箭矢从后方疾射过来。看来对方来者不善,且人数还不少。
“我知道……”巫先行的俊脸阴森的像冬日不带气息的冰雪,阴鸷的利眸跳动着危险的光芒,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一直以来她觉得他或许有些深藏不露,在自个儿的府里都要带着厚厚的面具过日子,装作百无一用的书生蒙蔽视听,掩人耳目,不知道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见过他自以为是的霸道,领教过他笑里藏刀的锋芒,却从未见过如此阴郁肃杀的他,逼人的寒意冷彻入骨,教人不自觉瑟缩胆寒。
呆愣愕然的她站在原地忘了躲避,毫无异议地任由他拉进船舱趴卧下躲避箭矢的攻击。对于她破天荒的温顺,巫先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打算她要别扭起来就点她的穴的。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凝神以待。这柄软剑平时系在腰上做装饰用,关键时刻才用来防身。外面的人只知道潜心研读书籍,甚至说他爱书成痴,很少有人知晓他会武功。撇去他本就行事低调,最重要的就是为了降低身在暗处的敌人的戒心。这样办起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灵活的软剑像一只翩然的蝴蝶,在箭丛中漫天飞舞,挽起朵朵剑花,使飞来的箭镞失了准头,在空中打了几个旋便掉了下来。趁此间隙,他命令侍从迅速将船摇离对方,让他们的弓箭起不了大作用。
“巫先行居然有这么好的武功,我们的箭根本奈何不了他。强哥,怎么办啊?”
“急什么?大朱,一计不成我们还有二计,三计……总之巫先行今天非死不可。”被称作强哥的中年男人阴测测地冷笑道,扭曲的面孔更显得狰狞。
“可恶!”巫先行暗自咒骂,这伙歹人竟然用火攻,看来他若不死有人是誓不罢休了。看着属下手忙脚乱地灭火,而敌人的攻势一点儿没减退,一支支嚣张的箭雨仍前赴后继地蜂拥而至。他分身乏术,眼看一支箭头闪着蓝光的箭矢正从身后呼啸而来。
“唔”,随着一声闷哼,巫先行被人猛地撞得倒退两步,他火大地转身想看看哪个家伙这么大胆放肆敢扯他后腿,却在看到一幕他意想不到的画面时,僵直了身躯。
只见白绡雪白素净的衫裙已血迹斑斑,触目惊心,鲜艳妖冶的像一朵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莲。一支显然喂有剧毒的箭矢自她右肩穿透而过,汩汩的鲜血不断地从她指缝间溢出。娇颜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是倔强的不愿发出丁点儿低叹,樱唇紧闭,丝丝的血液缓缓顺着嘴角流下。
巫先行定格的双瞳急速收缩,额头青筋暴突,阴暗的脸冷峻而暴戾。胸口熊熊的怒火灼烧得他微微颤动,很好,他们竟然敢伤了她……他冷冷一笑,冷酷邪魅得恍若来自地狱的修罗。
深吸一口气,他使出穿花度柳的绝世轻功。以大鹏展翅之势,蜻蜓点水之姿,飘然落至对方船上。船上的一伙人看傻了眼,眼睁睁地看着人从十几丈远的地方眨眼间飞到了自个儿面前来,而他们没有丝毫反应的空间。被称作强哥的首先清醒过来,尽管内心发怵得紧,嘴上却仍强自高喊:“弟兄们,杀了他主子重重有赏,杀啊……”众人听闻有重赏,被利益冲昏头的他们生怕落于人后,纷纷蜂拥而上。
冷笑了声,巫先行根本没吧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担心白绡的伤势,他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帮人,简单交代了下属几句便抱着白绡飞身而去。
“绡儿,不要睡,醒醒啊,绡儿……”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虚弱得几近昏迷的白绡,唤着早已深植于心的名字。她好轻,纤细的柳腰不盈一握,轻扶着她受伤的肩,生怕弄疼了她的巫先行心绞痛着。
他宁愿中箭中毒的是自己,也不要看到她此刻毫无生气的样子。他不承认在第一次见到她并吻了她之后便对她有了牵念,不承认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他的情绪。可是,胸口那涨的满满的东西又是什么?眼眶里湿湿的灼烫的东西又是什么?他……还能自欺欺人么?
绡儿?是在叫她吗?
多么好听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熟悉。小时候娘也是这么温柔地叫她,叫她绡儿,会是娘吗……
“娘……”您想念女儿,终于要来接女儿了吗?
如蝶翼般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她艰涩地掀了掀眼帘,落入视线的是一张俊美的,混合着紧张,焦急,心疼,担忧的男性脸庞。
“绡儿,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