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心中着实不快。
“这里是我的地盘。”唉,她若不说话该有多好!除去用毒,杀人,煞风景便是她最擅长的了。
见她脸色阴郁地沉默不语, 他顿时了然,冷澈的眼眸溢出淡淡的笑意:“我打扰到了你吗?”
清亮的眸子狠狠瞪着他,仿佛在说你明知故问。“我若说是,那你就会离开吗?”无视他魅惑的笑颜,她毫不客气地呛道。
“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地盘。”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是在将军府的管辖范围之内,他可以随心所欲。
她随即起身离开,他不走,那她走总行了吧?看到他,她就会想起他是怎么耍她的。他总是有办法挑起她冰封的情绪,每次都惹得她怒火高涨,她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察觉他跟了上来,她不禁冷哼一声,脚下愈走愈快,可是内力全失的她坚持了不久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而身后的人依然潇洒如故,步履轻盈。她猛然回头,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蠢蠢欲动的怒气,“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他笑了,晶亮的黑瞳如一束亮光划破长空破晓。不知为何,她竟然无法直视那样的凝视。
“你怕我?”
“笑话!祭盟的人是不会害怕任何人的。”她昂起高傲的头,冷嗤道。
“那为何这条路你能走得,我却走不得?”
“你……”白绡顿时无语。
他扬了扬眉,等着她的下文。
“你若把我当犯人,就应该给我犯人的待遇。若不拿我当犯人,又何必如此?我现在就是你砧板上的肉,任你随时宰割。”
“这好像不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他淡淡道,心脏的某个角落倏地抽紧,“这么轻易就低头认输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白绡自嘲地微微一笑,仿佛沉睡的睡莲缓缓绽放,美得惊人,“事以至此,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与其如困兽般做徒劳挣扎,倒不如轻松地享受一下所剩无几的日子,然后平静地面对死亡。我不会认输,却不得不认命。我是一个杀手,早在决定走这条路时就注定了结局。”她顿了顿,清明的双目直视他,“所以,能否停止你猫捉老鼠的游戏?何不给我一个痛快?”
巫先行心中一窒,幽深的黑瞳不着痕迹地掠过一抹阴鸷,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以前的那个高傲得目中无人的她,此刻竟然放下身段一心求死。他不清楚她的目的何在,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不快。不管她这么说是趋于真心也好,是想以退为进也罢,毫无斗志的她看起来就像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她。
“可这个游戏我还没玩够。我不会杀你的,至少现在不会。”黑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带一丝温度。随风翻飞的素白衣衫扬扬飘动。“如果你想自我了结,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个念头,因为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求死不能。”心,突然莫名地有丝压抑,他转身拂袖离开。
白绡依然静静地立在原处,飘忽的眼神就如同那纷飞的花瓣,不知所终。远远地,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没事别在将军府抛头露面,若无聊想找人说话,我的……绝尘居随时欢迎……”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白绡一怔,他是何意?若被巫肃发现她,知晓他的儿子险些丧命在她手中,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并不怕死,只是不愿毫无尊严地任人践踏。又或许巫肃早已知情,镇国大将军并非浪得虚名,只是碍于巫先行对她的特别处置而迟迟没有动手。
想到这里,她顿时又愣住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忽地窜入她脑中。他没有将她拷上手镣脚镣地同那些犯人关押在一起,更没有对她进行体无完肤的严刑逼供。除去背后深层的原因,是不是也有一小部分在成全着她的骄傲?
她脑子有些混沌,为着这个可能性而惊讶。不,不会的,她很快地摇头否决了自己。他是那么卑鄙无耻,她没有见过比他更恶劣的男人了。他那么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已经着了几次道,她不能再大意了。尽管内心如此想着,但心头却无法抑制地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