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轼在密州,心情越来越不好,去年想念亡妻,今年又怀念起了苏辙——子由弟。自己外放杭州,子由弟亦随之外放。京城一别,已有六、七年没见。听说他在齐州任职(今山东济南),不知是否可好。于是成《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丙辰[熙宁九年(1076年)]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明月几时有,把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名垂千古的《水调歌头》,就是在诸城诞生的。
苏轼在密州有诗词吟诵,后调任徐州(今江苏)、湖州(今浙江)任知州时,亦有大量诗词吟诵。一些诗词涉及到了王安石变法的弊病和残缺,传到了京城。有人秘密收集,并添枝加叶说“苏轼诗文恶意攻击新法并影射皇帝”,密告给王安石。王安石已知“苏轼无野心,只发发牢骚罢了”,便“置而不问”。后来,王安石因变法和皇帝闹起了矛盾便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一时赌气跑回了老家——金陵南京。王安石一走,御史李定等人便制造了名冤千古的“乌台诗案”,苏轼终于被逮捕进京入了大狱,要不是王安石从金陵赶回来活动,苏轼早就掉了脑袋,也肯定写不出我们现在能看到的那些好诗好词了……由此可窥见:古代的真文人,尽管政见不同,也不相轻。
二
苏轼在当今的诸城,留下了许多古迹,“超然台”就是其中之一。这有他留下的《超然台记》为证,还有驾鹤西去的臧克家《苏东坡的“超然台”》为佐证。
如今时兴发展旅游业,苏轼当年的超然台,经千年战火硝烟风雨飘摇,已荡然无存。为了纪念苏轼先生,为了诸城的名扬,我们没有理由不重新修好超然台……
在当今的超然台上,我们可以相像:有一位时代的歌者,他抚今追昔,想起了苏轼,想起了陈子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伧然而涕下”……
他要以诗会友,他要把唐诗宋词光大……他在超然台上创建了诗社,他广筹资金创办了《超然》诗刊……
《超然》诗刊,这名字起的是多么有深意啊!“人之所欲无穷,而物之可以足我欲者有尽,美恶之辩战乎中,而去取之择交乎前,则可乐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人生要保持常乐之向上,那只有不游于“物之内”而“超然”于“物之外”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金钱名利,都是过眼云烟。现今竟然还有一群向苏轼那样超然的人,在超然台上默咏着他的《超然台记》,写着向他那样乐观达志超然的诗……
三
2004年端午节之际,全国各地的百位诗人聚会北京,用诗歌的仪式探讨诗歌纪念屈原。5月22日的《文艺报》以《百余名诗人北京纪念屈原》为题在头版头条的位置上报道了这一空前大会的盛况……与会者有著名诗人吉狄马加、贺敬之、魏巍、乔羽、徐放、石祥、苗得雨、东白、李延年……还有黄长江、卞国福、牟等。我亦应邀去京赴会……
从北京回来,我收到了《超然》诗刊主编寄来的“创刊号”,在诗刊里面还夹带了一张他送给我的名片。我这才知道《超然》的创办者柳笛先生既是李延年先生。才知道柳笛也参加了北京的诗人盛会,才知道我和柳笛由于素没谋面,见了面也没相识,故此没有说上一句话,只好擦间而过,只好似梦非梦了……至今犹疑是梦中:“梦里的江南\/总是湿的\/天上飘不断的雨丝\/地上流不尽的河水\/还有女人的相思泪\/诗人未曾晒干的诗句\/被九曲十八弯二十四桥\/复活成绿茸茸的青苔\/\/梦深的江南\/到处是水乡\/滋润小桥流水桃花\/提前一个月缤纷开放\/那怀春的少女\/肤如李白\/早就桃面杏腮\/对你含情脉脉春深似海\/\/梦醒的时候\/火车到了江南\/是否穿过时空隧道\/跨过一个又一个世纪\/这里,除了闷热的天气\/和用门票圈起的地方\/剩下的高楼酒店舞厅\/不知和现代的北方\/还有什么两样”?我想起来了,这首名为《江南》的诗,就是发表在《超然》的创刊号上。就是我这首《江南》,才和柳笛先生结下了“神交”的不解之缘:2004年初,我在几家民间办的诗歌报刊上看到了“《超然》正在创刊,广泛诚征稿件”的消息。缘此,我把这首《江南》寄了过去。没想到,“不花一分钱”便在创刊号上发表了。由此及彼,便想多说几句:当今民间诗报诗刊,据我手中有的,就不下400家,恐怕还不只这个数。有人说,在官方公开出版发行的诗刊上发表诗作很难。其实,在民间诗刊上发表诗作亦难,绝大多数是要“花钱买发表”的——你或者要入会、或者订阅诗刊、或者参加大赛(保你能中一等奖),但这前提,则是通通拿钱来……有些民刊,自筹资金,为了维持生存,收些小钱还好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