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掬一捧,送进口,顿感冰洌甘甜,从上到下全身都舒坦愉悦。
梅雪和班长都带着相机,独我没有。从五女峰下来返回,便是天桥瀑布、仙女瀑布、双龙潭等水天一色的景点、她和他相互照着,偶尔喊过我也照一张。我很知趣,不想当电灯泡,给他俩拍完“合影照”,一个人往前行。就在绿石瀑布处,一条黑狐出现了。它爬上一丈多高的绿石上,纵身一跳,扑一对凤尾蝶,没扑着,便跟上了我。我走几步,它也跟着走几步。我停下来,它也不走了。前后没有人,只有近在咫尺的它。我轰它不去,便拿出手机,给它拍照。它却毫无惧色,抬起两只前爪,朝你作揖……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蒲松龄的《聊斋》,头发竖起,毛骨悚然。我不敢再前行,只好慢慢地等梅雪和班长上来。
这是什么风景游览区?大三伏天的下午,前前后后竟然看不见一个游人?!
半个小时后,才见他俩的身影。梅雪上来说:“它跟着你,是从你要吃的!”说着,只见她从挎包里拿出几块饼干,给了它。可是,黑狐还跟着,直到银链跌宕处,见了一对白狐狸,它才往回返。过石龟吸水景点,又先后遇见了黄狐、红狐,还有花狐。一路上,足有十多只:小的有二尺长,大的有三尺余,都很瘦弱,皮毛湿漉漉的,唏嘘是游人稀少,饥饿的缘故。
蛇王岩,是一处既惊奇又害怕的景点。在苔藓斑驳的岩石上,盘着两只手腕粗细的长蛇,还有几只小蛇,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否在开会?
过了蛇王岩,狐狸渐渐地多了起来。梅雪说,前面就是狐仙祠。
僧道自古占名山,绿谷是个例外。这里,没有庙宇,也没有宫观。绿谷的人,不敬僧道敬狐仙。这算不算又是一奇?
过了狐仙祠,未见南天门瀑布、北天门瀑布的雄伟壮观,但轰鸣的涛声已敲耳鼓了。未近身边先感威,只见二流合一,水势甚急,冲断了两米多宽的砂石路,只能让我们仨人卷起裤腿,拎着鞋,手牵手,涉过冰凉刺骨膝盖深的河水。
看过南天门瀑布、北天门瀑布,前面再也寻不见两米多宽的路,要再往深山里前行,只有湿漉漉隐隐约约可见的一条羊肠小路能走,进与不进,我们仨产生了分歧:他俩说啥也不往前走了,我想继续前行,天又渐渐地黑了下来,还真没那个胆。
我只能随他俩就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往回返。
人不在前行,但我的思绪却随着飘忽不定的凤尾蝶在飞——
下见潭水,乃想起了柳宗元的《小石潭记》:“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从山顶到山脚下绵延10余里,落差500余米,瀑布飞泉,辉映着苔藓石群一路,参差错落,跌宕起伏,仍然不减厚重的藓绒,一年四季皆绿。总面积不下数十万平方米,最小的仅有鹅卵大,最大的一辆卡车装不下。这里,成了东北地区最大的一处苔藓石群。所以,绿谷又有了一个别名:绿石谷。梅雪说:绿谷,山高林密,雨水充沛,独特的低温高湿环境形成了特有的绿苔藓石群,历史悠久,现代罕见。鉴于此,有关专家才呼吁命名为国家森林公园,将绿石谷苔藓纳入国家重点保护的植被范围。
刚开发不久的绿谷,虽然连一条柏油路还没来得及修,但在十八弯处修了十八座桥。比大渡河的铁索桥还简陋的“过仙桥”,便是其一:下面只是用铁丝连接起来的数十块拳头宽的木板,腰高处有扶链。尽管如此,没有胆量,还是很难过去。一踏上木板,就像晃秋千……这那里是什么过仙桥啊?
……
走出绿谷,夜幕低垂。一轮圆月,已在山里跟出来,朗照了。
回到电业宾馆,同学们便围上来,说:你们仨再不回来,我们就得打110报警了。
同学们,睡不着,便三三两两结队,在街上闲逛、遛弯。
汤沟,从里到外就是一条街。沿着河岸,半个小时,就能走个来回。
路两边,到处都是农家旅馆。有村姑、有农夫、还有农妇,以为我们刚到,还没找到落脚之处,便热情地往里让:住宿吧?10块钱一位,洗温泉只要5元钱。很便宜的,要是周末、要不是这几天下雨,绝对没有这个价!
绿谷,因为地处偏远,交通闭塞,故很少有大批游人来,亦缺少文人墨客咏赞。这让我想起了湖南的张家界,因徐霞客不知不晓不行,所以才沉默千年。直到吴冠中的一篇《养在深闺人未识》,才使她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名声鹊起……具有九寨沟水之清纯,兼备张家界山水之秀的绿谷,也一定会有这一天。我就带着这个心愿,听着清清泉水汇成河的涛声呐喊,入梦了。
第二天清晨,就要打道回府。我突然对班长说:“我不想走了,要再住几天,把三峰并立的笔架山、还有靖宇石及和尚帽子景区的景色看完。”
班长没言语,梅雪倒反对:“旅游是遗憾的艺术,徐霞客亦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