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先看管在营外,叫他们吃一些苦头,然后押到辽阳……军屯也有一些是专门为这些家伙准备的地方呢。”
张猪儿一说,辽阳镇的武官们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现在军屯大兴,人力肯定还是十分缺乏的,军屯的屯堡肯定会为这些海盗和未来的蒙古俘虏提供合适的工作岗位。
佟士禄也罕有的露出愉快的神色来,他摇了摇头,笑道:“来此之前听说过了,将作司那边和建筑司都缺人缺的厉害,你这一千多人押过去,两个司的老大要打破头了。”
“也给财务司省了不少的开销,他们的主官任老大是知情识趣的,怕是免不得要请中左所千总部的人多吃几顿酒才还得了这人情。”
众人正说笑间,一群杀手队的人押着几个鼻青脸肿的海盗过来,一见张猪儿等人,认得是高等武官,特别是杨绍先穿着武官袍服,戴着方翅乌纱,绣狮子补,在京武官已经基本上都敢穿一品袍服了,嘉靖年间管的虽严,十几年过来了,再严也松了,外镇就还保留着质朴之风,该几品就几品,不象京卫武官,五品千户照样敢穿一品二品的补服。
这几个海盗头目应该也是识货的,一见杨绍先,立刻跪下,重重叩头,哀声道:“小人等受了黄敬蛊惑,不合来犯,天兵威严将我等一举荡平,今愿服王化,从此为大明谨守海疆……”
说话的是韩立诚,这厮倒不愧是个大头领,说话颇有章法条理,他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不是什么投降一类的话,断然无用,倒不如说“谨守海疆”这样的话,是暗示自己等人还有可用之处,比如用来招安别股海盗,或是将他们招安使用,转为水师。
这样的处理结果在大明不是没有前例的,韩立诚有不少前辈就是这样上岸洗白,从大盗为大官,虽然这一次战败被俘,不过招安的机会仍然存在。
“怎么办?”张猪儿不理会面色尴尬的杨绍先,转头问佟士禄道:“要不要送到军法司去处置?”
“明正典刑也好。”佟士禄不耐烦道:“不过他们犯的是中左所的海疆,不如就在这里将头目挑出来全砍了,悬首岸边,这样也是一种警示,想来军法司和大人都不会说什么。我们身为地方守土军官,这一点权限好歹是有的。”
“嗯,就是这样办吧。”
张猪儿深以为然的模样,也不问杨绍先,直接便下令道:“来人,将群盗头目全部辨识出来,然后斩首。”
“是!”
千总部就有军法官,当下出来答应着,同时开始挑选助手,预备执行斩首死刑。
看到这些军官带着人做准备工作,预计自己应该够格斩首的海盗们便是呆了。
这些辽阳镇的军官实在太过穷凶极恶了一些,问也不问,亦是不审,居然就是要这样直接斩首了。
杨绍先面色十分难看,这几个海盗先是奔的他来,此时才知道他不能做主,又膝行到张猪儿和佟士禄面前去叩头请降,弄的他十分难堪,这会子心里倒是恨不得张猪儿赶紧将这些混帐给砍了算了。
他心中也是凛然,不时的瞟向中左所的北城城头,在那里,依稀能看到黄敬的千户旗。
有海盗的供词,就算是朝廷也不能说辽阳镇擒拿黄敬不对,毕竟内斗是一回事,勾结海盗犯边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种行径,朝廷是不会隐忍的。
杨绍先看到金州卫指挥和同知等武官脸上有兔死狐悲的表情,也是与他一样,时不时的看向北城那边,大家份属同僚,前些年平时可能也不免会明争暗斗,此时被强龙压境,自然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了。
他不停的向这些人发出警告的信息,无论如何,黄敬是死定了,为了此人与辽阳镇翻脸绝不值得。
“小人……”
顷刻之间,军法官们已经准备好了,将一个海盗头目确认下来之后,拖过来便按在地上。那个头目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刚刚有一个开头,执行人便一刀砍过去,一蓬血雨喷薄而出,人头落地,那人首级滚落在地,沾了一脸的沙子,到死也是两眼圆睁,似乎不相信自己居然就此毙命了。
韩立诚等人至此才知道人家是玩真的,不是恐吓自己,他们刀头舔血的生涯已经是不少年了,也见过狠人,刚刚请降求招安,心里还有试探态度的想法,此时魂飞魄散,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请眼前这些杀神能饶却性命。
“将军,将军,我等在海上小岛有老巢,藏有各种珍玩珠宝,古董器物,还有粮食,只要将军有船,小人就能带大军上岛搬取,最少值二十万。”
“小人的岛也有十来万物资。”
“小人有二十万!”
“小人有三万两……”
“小人有一万余两……”
除了韩、李两个大盗有金银十几二十万外,其余的几十人百来人一伙的小盗也就是能有几万银子的物资和现银,不过这样也算不错,林林总总加起来,小一百万的收获总是有的。
杨绍先等人面面相觑,委实是想不到,打海盗居然打出这样的收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