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却已经成为一百多年来大明唯一得到封爵的勋贵,我的满门全部受封,世袭锦衣卫之职皇帝亲口说可以传诸万世,与国同休,我的九个儿子现在最低也都做到了参将,都指挥,这一身功业,你小子岂能比得?
在李成梁斜视过来的目光之中,惟功发现了这种睥睨一切的感觉,他微微抬头,眼神坦然的看向李成梁。
四目对视,尽管李成梁有强大的自信和心理优势,不过他不习惯这样的对视,当下将目光微微错开。
错开之后,李成梁便大为懊恼,眼前这小子,果真惫懒万分,一不小心,营造的气势就被这小子给破坏了。
“惟功你远来辛苦,原本该置酒替你接风,然后再送你上任。”李成梁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模样,也不让惟功坐下,淡淡的道:“怎料有突然的军情,泰宁部的酋长速把亥与其弟炒花,其子卜言兔率部十万众来犯义州,军情紧急,我等只能先聚集商议,接风之事,恕我们失礼了。”
“李帅言重了。”惟功呵呵一笑,答道:“末将晚生后辈,侥幸得总兵之位,前来辽镇,惟思报效皇恩要紧,酒宴只是小事,有李帅的话,末将已经感激不尽。”
他的话,十分圆滑,滴水不漏,李成梁不觉皱眉,他感觉眼前这青年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在京城的勋贵圈子里滚出来的,看来十分难对付。
不过他这种情绪只是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代之而起的还是挥散不去的傲气。
辽东这块地方,说来说去还是军功为第一,官场手腕,权术生存,在别的地方可能管用,在这里,都是屁!
此时周永泰和郭思极,韩太监都分别坐下,周永泰面露忧色,道:“上次黄台吉等人一并前来,被李帅斩首四百余级,仓皇逃窜,这一次速把亥又来,真真是没完了。”
“北虏就是这般德性。”李成梁面露轻蔑之色,不屑道:“记吃不记打,说是来打义州,其实就是抢边民一些用具就满足了。”
“窃以为大帅不可掉以轻心。”郭思极要走了,此时便奋勇开炮道:“此时刚刚开春,虏马也很瘦弱,又没到收获之时,最早还得过两个月,虏骑来抢什么?就真的抢点铁锅回去?是以下官觉得,虏骑这几次兴军,果真是以义州或广宁为目标,上一次大帅调半数以上家丁,奋勇出击,此番亦不可轻敌。”
以巡按的身份,这一番话是必须要说的,说了没责任,不说背黑锅,反正上阵打仗还是丘八去,郭思极说完之后,便是一脸的轻松。
李成梁脸上的轻视之色更加明显了,这些文官,他秀才的身份根本得不到认同,屡试不中之后他接了祖上留传的武职,十年不到就坐上了辽镇总兵的位子,用兵之道,骑战之法,这是他李成梁的独得之秘,一个三十来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也在这里对他指指点点,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他也较为认同郭思极的话,速把亥这老货,为乱辽东一带已经二十七年,还是嘉靖年间就在折腾了,当年的兀良哈三卫曾经是大明恭顺的奴仆,朵颜部曾经帮助太宗皇帝参与靖难之役,后来大明放弃大宁都司,兀良哈三卫成为边患,闹腾的最厉害的便是朵颜部和泰宁部,而自嘉靖年间之后,速把亥这个泰宁部的酋长就闹腾的最为厉害,几乎是年年入边,不抢一把心里就不舒服。
“若是能擒杀此奴酋……”李成梁喃喃自语,眼中精光四射。
“大帅,出兵吧,叫末将去就行了。”标下副将姚大节也是一个勇将,圆脸大头,几乎没有脖子,身材五短,浑身蓄满劲力的感觉。
参将徐国辅,李宁,游击李芳春,李平胡,李定,千总李有宁,指挥李余昌等人一起叫嚷起来。
在这里,几乎全部都是李成梁的心腹,主忧臣辱,看到李成梁陷入沉思,这些将领开始纷纷请战。镇东堂规制很大,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权势和地位的象征。
够资格到这里开会的当然不多,而能够主持会议的,毫无疑问就是三大巨头。
等惟功进来的时候,三大巨头中的两位已经站起身来了。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红袍的干瘦文官,钦差巡抚辽东地方兼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周永泰,在惟功出京时,周永泰刚刚把辽东减免徭役和额定兵员有差的奏疏送上去,整体来说,辽东增收了不少粮食,不过仍然赶不上国初时候,洪武年间,一开始设辽都行都司时,军户有二十七万户,额兵十九万零三百余人,一年需苏州府从海运十二万石以上的粮食来给辽东都司,因为一个旗兵年俸是十二石,百户一年二十余石,千户以上一年三十六石起,这俸禄跟打发要饭的差不多,后来就开始设屯田军屯田,几年之后,辽东粮食就能自给自足,并且可以向朝廷交粮,到万历年间,粮食年年歉收,最要紧的就是压迫深重,军户屡屡逃亡,将门隐田太多,将压力不停转嫁到普通军户上。
对这些事周永泰深知肚明,在他的主持下,清出了一成的隐田,这使辽东田亩增加,收入也大为增加,同时减免劳役,省下不少银子,同时财税也有增收。
总体来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