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虽然隔的还远,但一眼看过去,都是恶形恶状,看起来十分凶暴残忍。
“不好,”惟功皱眉,对万历道:“皇上,这些喇虎居然私藏弓弩,他们真要谋反么。”
万历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还夹杂着内心深处不愿暴露的惶恐和害怕的情绪,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击贼,因为他已经看到不少京营官兵迎上去了,虽然没有什么组织和阵形,但胜在旌旗众多,甲仗明亮,又有不少骑兵夹杂,高头大马长兵大戟,应该可以迅速将这些暴徒杀散。
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对惟功道:“惟功,你且在此,观京营兵为朕击贼。”
惟功知道是皇帝害怕,当下便是应诺下来。
有他在,万历心中安定,也是好整以暇的观看起战场的局势来。
但见那些喇虎虽然是江湖厮混的青皮无赖,但人人都在手中执有强兵利刃,而且令行禁止,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在不停的号令声中,有过百的弓箭手和弩手,火铳手,不停的发出弓箭和打响火铳!
这么犀利的攻势,令得那些包抄上去的京营兵和禁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虽然将领们知道圣驾在前,拼命督促京营兵奋战,但毕竟是实力相差较远,居然是怎么样都不是对手!
在赤红色旗帜下,铠甲鲜明的官兵,被一群乌合之众打的节节败退,不仅万历皇帝看的瞠目结舌,那些朝官,武将,公侯勋贵,个个也是有不可置信之感。
此时节制皇城禁军和负责仪卫的襄城伯李成功已经带着人迎了上去,他身边有几十个军官,督促着数百禁军,都是穿着亮银的锁子甲,一身装备,足够唬人,但一二百人刚刚上前,嗡的一阵箭雨迎上来,顿时就射翻了十来个。
“盾牌,盾牌,混蛋,没有一个带盾牌的吗?”
一个燕山前卫的都指挥带着哭腔,严令自己的部下顶上去,但那些禁卫看着人高马大,此时却是畏怯的厉害,根本就不敢上前。
而且他们全部没有携带盾牌等防御物品,所以看似光鲜,却当不起眼前强敌的一射!
“这帮家伙,打哪儿冒出来的?”
京营兵的溃败和自己的禁军们的狼狈万历看的清清楚楚,皇帝害怕的情绪已经被一种耻辱感给压制下去了,堂堂大明天子,这么多明盔亮甲的羽林禁卫,居然被几百个江湖汉子杀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固然是前方战场是御道一侧的建筑群落,马兵不能冲锋,而且四周全部是鸡飞狗走的百姓,所以禁卫们施展不开,但这绝对不是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绝对不是!
“皇上,臣愿带本部舍人营兵马,前往剿平乱贼。”
“你……”
惟功的武力值是举朝皆知,万历想把惟功放在身边,也是觉着这样的常山赵子龙般的勇将放在外头太浪费了。
当年惟功还小的时候,经常守在万历的寝宫之外,有惟功在,万历休息时都感觉要安心的多了。
现在局面如此纷乱,惟功却要离开,这叫万历有点迷茫了。
但天子的自尊和傲气使得万历抛开了心中的恐惧,他端坐在车中,指着那几百个杀红了眼的江湖汉子,厉声道:“张惟功,给你一个时辰,将那些王八蛋全部给朕杀光,一个也不准留!”
“皇上放心,臣只要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惟功朗声一笑,眨眼之间,已经抽刀在手。
长刀在手,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一个武者,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刀,只要有刀,便是天下万物,无可阻挡,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深吸口气,心中感觉一阵清明,也是觉着一阵阵的痛快。
沉在这些阴谋诡计和算计里头太久了,京城这个大染缸,厮混在其中,连自己的锐气也渐渐消磨了呀。
这些家伙,什么朱国器,朱岗,管他什么大豪,侯爷,但只挥刀去斩便是了啊!
“舍人营!”
“舍人营在!”
惟功策马而行,铁甲之下是乌云一般的黑马,手中是银炼般的长刀,整个人如闪电般的在纷乱的朝官和武将队列之中直插而过!待他赶到舍人营的方阵之前时,控马挥刀,整个人横列在舍人营的阵列之前,大声喝问!
无数张年轻的面孔,在这时刻血脉贲张,所有人都一起怒吼,大声回答。
“奉圣谕,杀光那些犯驾的贼人,舍人营全体听令,随本将讨贼杀敌!”
“是,杀,杀,杀!”
二百五十余人挥动手中的兵器,齐声怒吼,杀声震动天地。
“好大声势。”
“有精兵的模样。”
“谁的兵?”
“穿着的是幼官的武服,没有着甲呢……是小张大人练的幼官舍人营。”
“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半大娃子,练成这样,了不起了。”
虽然以御辇为中心,朝官和太监们还是乱的没王蜂一样,但惟功与部下誓师和作战动员的动静,仍然是惊动了不少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