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故意拖时间的人又增多了,但马世龙和郭增耀两伙人还都是好样的,每天训练科目基本上都能完成,而且两人各带着一群人,每晚加班读书识字。”
军营之中,在惟功的签押房里,张用诚这个通事官在向他汇报着这几天营里的情况。
在惟功案前两侧是马宏骏和刘嘉臣、杨英、王柱坐在一侧,周晋材等人,坐在另外一侧,他们最近都是负责训练舍人们,每个人都比在皇城时瘦了一些,但精神都好过不少。
用马宏骏的话来说,就是在皇城闲的蛋疼,在这里,虽然官职没有进步,但好歹是营制武官,而且可以做一些实事。
不是每个人都想混日子的,最少惟功看中的这一批人,不是那种无用的废物。
“还能自己加班读书,说明还是不累。看来他们身体底子打的很好,早晨的跑步给他们各加十斤负重,再多加十里路。”
惟功微笑着吩咐下来,在场的人都是呵呵笑出声来。
马世龙是西北将门,郭增耀是宣府将门,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团体,各依乡籍聚集在一起,也有一些是按兴趣爱好,志趣是否相投,并不是按一定是按籍贯,这些日子下来,自愿被开革除名的有近百人,同时惟功通过各种手段补进了近百人,所以人数还维持在一千四百人左右,但所有人都明白,大规模黜落开革人的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了。
通过这一阵子的训练,观察下来够资格留用的舍人不到三百人,这还是因为是少年心性,心思没有被彻底污染的原故,而且将门武官子弟,身体基础都比平民百姓的子弟强的多,所以才有这么多能留用的。
如果是普通的京营,不要说十不存一,恐怕是百不存一。
“好了,按照既定的方针办吧。”
惟功目视众人,笑道:“把那些没用的废物,替我撵出去!”
……
校场之上,每个人的负重又在惟功的吩咐下增加了。
戚继光的训练水平是针对义乌一带的山民矿工,这些人虽然吃苦耐劳,身体的底子是不能和达官显贵之家的舍人相比的,所以戚家军的训练水平,在舍人营中确实是有点偏低了。
周晋材背着手,在各局面前走过,大声道:“每天早晨跑步从十里增到二十里,跑完了吃早饭。然后负重练习队列,吃罢午饭可以休息半个时辰,然后下午练技艺,傍晚学习知识,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按照条例,每个人都是背着手用立正的姿式站立着,听到教官训话,应该昂首挺胸,大声回答。
惟功的训练大纲是在训练中一边训练一边完善,并不教条,当然也是和戚继光的有所不同,毕竟他来自后世,很多后世更先进的东西,他也会一步步带到军中来。
只是按照条例,在教官问话之时,所有舍人都要全力回答,营造一种威武气氛,但眼前不少人都有气无力,根本提不起精气神来。
周晋材冷笑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接着就是各局的百总带领各旗、队,还有伍,分别套上负重,按一百一十二人一个小型纵队分开,准备在校场上开始跑步。
跑步是很枯燥的事,而且对人的体能消耗很大,反正是一件苦差,每个人在套上负责绑上沙袋时都有点心浮气燥,特别是马世龙和郭增耀等人,这两人年纪稍大,郭增耀性格强直,马世龙质朴而大气,隐然成为两个较大团体的核心,他们都是知道自己的本事和水平远不如教官,一心想在教官们的调教下有所进益,所以凡事都按吩咐来做。但很多人都是躲懒耍滑头,渐渐成了法不责众之势,这些辛苦训练的人反而被他们取笑为傻子,这使得他们感觉心烦意乱。
“世龙,加了十里你能顶住不?你这身板,不怎么样啊。”
郭增耀一边给自己的两腿捆束着沙袋,一边取笑马世龙。他身高八尺,按后世标准也是超过一米八以上了,才十六岁,将来成壮年之后也不知道还不会再长,身高体壮,当然有他的本钱。
这是一员虎将的料子,郭家是宣府将门,也有自己打熬力气和练习骑射刀术剑术枪术之法,郭增耀的武术底子不弱。在惟功的部下少年中,也就是佟士禄和周晋材在力气上能胜过这人。
但总体来说,郭增耀的综合能力却在惟功部属的中游以下,并不算出色,因为惟功训练部下时,讲究平衡之道,不论是刀枪骑射弓箭都很平衡,加上选材也是良材美质,郭增耀在入营之初不服气,和十来个教官分别较量过之后才知道,自己差的太远了。
但他的性格是桀骜不驯,十分粗直,在营里也惹了不少事非。
“你不要说嘴,我们看谁最早到终点就是。”
马世龙也丝毫不相让,在营中,军人争的就是一口气,百姓能讲谦让,军人则不能,行就是行,就是要争第一。
“我们走着瞧吧。”
郭增耀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信心。
“两个傻子,这么拼做什么?”不远处的朱尚峻将自己的